所以说,
刚才掰手腕,他其实被骆泽掰、折、了?
“……”
噗。
盛意伏在门框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立刻被梁雾青逮住。
他闻声转头,捉见夹缝中央,笑弯的两泓弧光。
转回头,“有事?”
“当然有。”
索性推开门,盛意更加止不住笑,只盯着他的后脑勺,便哧哧地扶着墙弯下腰。
“让你逞强……”多半有些幸灾乐祸,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也不忘挖苦他,“——‘我选的人不怎么样?’至少能把你掰骨折。”
梁雾青懒得搭理她。
拿了医生开的单子,起身往外走,快得像阵风。
盛意自作主张认为他是觉得没面子。
黏人是拿手绝招。
抓住梁雾青的手臂,一面跟着走,一面观摩他的脸色。
不够高到足以平视他的双眼,只能又蹦又跳。在他眼下的余光中,像一头灵巧的小鹿,得意洋洋:”怎么——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很丢脸?是不是觉得无地自容?是不是……”
喋喋不休的嘴巴被捏住。
拇指、食指一并,扁成鸭子嘴巴,呆愣愣地噤声。
“……?”
盛意睁大眼睛。
不做表情的时候,他的眼神一贯冷、硬,扬着拒人千里的气场,语气同样冻人。
“烦不烦。”
哈!
心里得意大笑,认定他是恼羞成怒。也不着急挣扎,歪脑袋,故意做了一个鬼脸,眨眨眼睛,示意她懂——她都懂。男人的自尊心嘛,原来你也有这个东西?
而梁雾青没有领会。
只盯着亮晶晶的一双眼睛,莹莹的光,在睫毛下扑烁。
看得太久了。
他忽地惊觉。
走廊的人很多,说话声、走路声、翻动诊单的沙沙声,不知不觉,已经变成景深下斑驳的色块。
而她唇上的绒毛、温热的皮肤,像翻炒融化的棉花糖,清晰无比。
指节一僵。
误在下唇捻了一把,指腹按进潮气的口里。
薄茧粗粝。
异物入口,盛意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脸比脑子反应得更快,蹭地升温。
一把打开他的手。
往后躲两步,呸呸几声:“脏死了!”
“脏?”
掸离的手又移回来,穿过垂在肩边的长发,掐住她的后颈。
他哂,“你吃过更脏的。”
从来聊不过三句。
瞪了一眼,盛意用力地搡了他一把,快步走向电梯,按了回去的楼层。
又被跟进来的人按灭。
她冒火:“干嘛!”
“他走了?”
似是不经意问起,梁雾青表情淡着,视线也并不落在她的身上,只按下手术室的楼层。
“嗯。”
意外得到肯定回答,他的手顿了顿,抄回口袋里。
“是么。”
转回身看她。
头顶的白炽光照在面中,脸色云开雾散,甚至称得上放晴。他的眉梢轻轻耸动一下,语气莫测,“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又让他走了?”
盛意看得莫名,“他要回去拿衣服啊。”
“……什么?”提起的嘴角僵住。
“我和他签的是贴身的合约,”她解释,“从今天开始,他要和我住在一起。我哪里有男生的衣服给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