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抚摸她的肩头,“别睡,先吃饭。”
她瞪着他,“那你拉着我躺下。”
哼笑入耳,他的手转向头发,再次揉了揉,“我的错。”
两人起身吃饭。
“为什么跑?”宁君义把一直放在心里的疑问问出。
“害怕给叔叔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黎明嘴里还在咀嚼,说得含糊。
“那你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宁君义好整以暇。
“我说实话也不行?”黎明扬扬下巴。
他低笑,“行,不用害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我们结婚,不用管他们。”
“那好歹是你爸妈呢。”黎明挑着不沾葱蒜的鱼肉,絮絮叨叨。
还未等宁君义开口,她又缓缓,“无论你们之前有过任何的矛盾,我都不应该有任何评价,对于我来说,他们的身份是你血缘关系上的父母,至少在你八岁之前,抚养着你,他们于我而言,不算是敌人,甚至算不上认识,我只认他们的身份,所以我会给予我应该做到的礼貌。”
这种话说出来,平常人早就觉得黎明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宁君义不这么认为,黎明的一番话确确实实有道理,就像宁君濛从未见过父母,也没有感受过父母的伤害,所以她每逢回国都会来看一看宁寻实和叶灵灵的墓,就像完成任务一样,而他从不阻拦。
于她们而言,这只是两个陌生人顶着身份的头衔,她们的行动仅仅是所为道德上的礼仪罢了。
“不必解释,你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道理,不要因为解释陷入自证的圈套。”他为她夹了一块完整的鱼肉。
“哪有那么严重。”
“你这样做不就是不在意我吗?我明明已经告诉你了,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而你还是不屑一顾。无论对你来说是人还是身份,熟悉还是陌生,难道你都不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吗?”一系列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在黎明的心尖,让她感觉到无所遁形的羞愧。
“我……”刚想再次解释,她反应过来,眯起眼,“你想干嘛?”
“人教人,几百遍都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点到为止,黎明并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宁君义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人与人不同,我信你的解释,不代表每个人都会相信你的解释,尤其是在道德问题上,总有人会自以为是地在你的低位用高位的姿态来要求你。”
黎明突然想起那段被人误解“勾引”的日子。
转瞬即逝地失落也被宁君义捕捉,但他并不问,黎明想说便会说。
“宁君义,你也不要多管闲事哦。”她似是不甘心,“我听你的,不代表所有人都听你的,万一你哪天帮了一个人,他忘恩负义呢?”
轮到宁君义陷入深思,那段在国外念书时的惨遇,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伤害。
他笑出声,“对啊,所以我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两人差不多都收拾妥当,黎明有些惋惜,“就这么浪费房间钱。”
“那我们今天晚上住这儿?”宁君义提议。
“想得美。”黎明前一步踏出房门,“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
伸手拉过,黎明的身子顺着宁君义的力转了一圈,再次进入房间,走廊的监控不再出现身影。
宁君义偏头,吻下去,掠夺着女孩的气息,像是饕餮盛宴一样,疯狂地撕咬,舌撬开贝齿,吸吮着红润的嘴唇,舌尖并不深入,而是在齿间轻轻擦过。
红唇因舔舐变得湿润,一层薄薄的水膜,隔阂在两唇之间,舌尖再往前冲,抵上上颚,从里往外拉出津液,回收进自己的嘴中,交换两人口中的液体,水乳交融,没有“乳”。
房门“砰”得一声关牢,宁君义的手扶着黎明的头靠在门上,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液,头发因为抵着门而杂乱,他分开相拥的怀,低垂着头,喘着粗气,滚烫的下肢附着在黎明的腿根,像是黏连在一起一样,烫得融化在此处,“黎明,黎明……”
不停地低语在耳畔,黎明仰着头,晶莹的涎水在嘴角微微渗出,她眼尾含水,眼睛眯成一条线,却也挡不住眼中水光的氤氲波动,像是夏日含苞待放的水莲。
他一手直接摘下黎明的发绳,团成一团的长发一下子松散,另一只手从腰间划过背脊,制住白净的脖,控制住头和门的距离,不让头后仰碰到门,散下发绳的手从后往前抽出,连带着碎发也发生偏移,擦过睫毛,飘乱的黑发,微颤的长睫,似是一副惊艳四座的名画,而他却私藏了这般珍宝。
抬手把趁乱上前的发拢到耳后,他再次盯回那张可人又可口的红樱桃,轻触分离,“再不亲,来不及了。”
黎明被一把揽入怀里,头埋在男人的肩头,狠狠地隔着衣服咬了一口,胸脯不停地起伏摩擦着男人的肌肤,像是磨人的狸猫妖,用毛蹭过他的身体,牙口也是极好的,那一口咬着一直不放,像是宣泄着欲望带来的情绪——情欲。
他疼得呲牙,发出“嘶”得吸气声。
疼痛,这样的感觉持久了便会变得麻木,渐渐,这种剧烈的撕咬感变成沾水的羽毛轻扫过的湿滑。
她把那块肉一直咬着,但她的金津玉液润湿了那片衣服,衣衫里便是皮肤的赤裸,慢慢,沾湿得不止步于衣装。
眼睛开始发烫,是长时间眦目欲裂的后果,他拼了命地挤眼来缓解□□上的骚乱,可是措不及防的是口干舌燥来得更快,心乱如麻紧跟其后,还有舌尖的小刺不甘示弱。
是的,她在舔,舔舐那片湿衣。
他压着声,警告,“黎明。”
可是,狸猫听不懂人话。
“黎明!停下!”他从未推开过黎明,现在的情况也无法出手,只能一遍又一遍哑着嗓呼喊,狸猫听到声音,只是好奇,吐着红润的舌尖,两唇上下相夹,湿了湿正中间的红色纹路,本就樱红樱红的唇变得更光泽。
狸猫掂了掂脚,勾着他的脖,他仰头侧脸,脸色是说不出得难堪,这让狸猫难办,堪堪碰到唇瓣的下角,而只是这一角的献吻,却能让宁君义抓狂。
或许,他错了,他不该拉着黎明再次进屋,他应该忍住自己的私欲,黎明这个人,只是表面规矩多,面子碍了事,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却完全不同,他应该发现的,从她主动提出“做,爱”的那一次,他就应该停下所有欲念的吞噬。
有时候,美味太好吃了,会让狼忘了自己还在陷阱里。
快刀斩乱麻,他再次狠狠袭上引诱的狸猫妖。
狸猫再聪明,也是猫,措手不及地在唇瓣上感受到痛意,她反击,直接咬破了宁君义的嘴角,涎水混着血的铁锈味并不美味,她疯狂捶打着面前这个破坏一切气氛的人,终于算是分开了纠缠的身躯。
宁君义紧紧拧着眉,盯着黎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黎明。”
“知道。”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他一瞬间哑声,哪怕对他撒撒娇,骗骗他也是好回答的,可黎明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没听进去?嗯?”他还是不自主柔声。
黎明仍被困在怀,“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愿意为我考虑,我自然也愿意为你考虑。”
“考虑在哪了?你真是惹得我头疼啊,黎明。”他低头笑,“以后不许这么做了,别考虑我,自私一点,和我一样。”
“你不自私。”黎明捧起他垂着的头,眼睛亮闪闪,盯着他,认真道。
他再次轻啄那口樱桃,“走,回家。”
拉起手,她跟着他下楼,出门,坐上车,直至回到家,她还是别别扭扭,总感觉自己的一次次主动都在被拒绝。
把黎明送回家,宁君义并不打算上楼久留,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但黎明下车,扣了扣车窗。
待车窗稳稳落下,“宁君义,你是不是不行啊?”黎明发出自己纠结一路的疑惑,除了这个,她无法再想出别的理由。
他还是愣了愣,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抬眉,摸了摸耳垂,在黎明看不到的细微处侧脸笑了笑,“嗯,我要是不行,你准备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大不了就治呗,治不了就不生孩子了。”黎明倒是信。
“黎明啊黎明,我该拿你怎么办?等洞房花烛,我肯定身体力行,告诉你我到底行不行。”他仰脖,无奈哼笑。
黎明听到这话,羞着脸回了家。
宁君义先去买了一杯奶茶,便开车去了宁家两老处,准备明天的见面。
是的,见面,家长间的见面,是宁君义一早便和陈丽媛交流好的事,就在这次清明假期,所以陈丽媛也会通知黎诚良,黎明谈恋爱的事。
黎明一回到家,便躺在床上玩手机,陈丽媛上下打量着她,她被看得头皮发麻,“妈,干嘛啊?”
“明天两方家长见面,你准备穿什么?”
“啊?谁说的?”
“我说的啊。”
“你一个人说不行啊,要宁君义知道的。”
“他知道。”
“啊?你们都约好了?”黎明挤了挤眉心。
“对啊。”
“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
“哦,知道了。”黎明给宁君义发了一条消息。
“你自己确定好明天穿什么啊。”陈丽媛还是不放心提醒了一句。
她不回话,手机对面的人已经打电话过来。
“喂,打电话干嘛?”她明知故问。
“负荆请罪。”宁君义老实道。
“什么罪?”她装模作样。
“没有跟你提前说一声,双方家长见面的事。”
“哦,这有什么好请罪的。”她似乎毫不在意。
电话那头笑了起来,“黎明,双方家长见面本应该是家长们共同协商的事,或者说你我协商的事,但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我擅自做主跟阿姨商量,没有考虑到你,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你最近一直在工作,没有跟我怎么说过话,我就一直赌气不说,对不起,我不该耍小脾气。”
“绿茶”这一套,运用得倒是得心应手,他耍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无奈黎明就是吃软不吃硬,并且在“工作”一事上,她确确实实有更多不对的地方。
“哪有,我又没怪你,不用这样。”黎明宽慰。
“黎明啊黎明,你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电话对面的人叹声。
黎明嘟囔,“明明是你把我吃得死死的,本来我应该生气的。”
“现在要动点脑子的事全用在你身上了,怎么不算被你吃得死死的,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急着证明自己‘行’的吗?”他玩笑道。
黎明不理,直接挂断电话,她还要准备明天见面要穿的衣服。
只是意外突发,晚上照着固定时间打视频,黎明并没有接到宁君义的来电,以为是他有事,只是过了许久,黎明有些耐不住,便自己打了过去,没人接,她的心开始有些急。
她跟陈丽媛说了一声,便开着小电驴出了门。
幸亏宁君义上次跟保安打了招呼,让她能进去,不然估计她现在已经被拦在门外了。
快步流星,黎明心急如焚地到了房门口,开始敲门,一遍,两遍,根本没有人回应。
她干脆直接输了密码,入了门,跟上次一样,一片漆黑,但她已经熟悉房间的构造,开了门。
不在客厅,她便去了房间,宁君义躺在床上,看样子十分难受。
上前摸了摸脸,滚烫的感觉在手心荡漾,黎明喊了几声,把人叫醒,“你发烧了,吃药了吗?”
“没有。”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今天一冷一热,又没有及时冲澡,肯定要生病,黎明问,“那药箱在哪?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去医院。”宁君义的脸还蹭了蹭黎明的手,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感受到降温的东西。
黎明想要抽出手都没能成功,“那药箱呢?药箱在哪?”
“没有。”宁君义之前不常回徐城,根本不会备着这么多东西,药一旦过期,需要处理,他没时间。
“那我去给你买药,松开,宁君义。”黎明柔声。
“不要走……”宁君义哼哼唧唧地如同孩子一样,氤氲的泪光闪烁在眼角,是难受的感觉。
黎明没办法,拿出手机点了个送药的外卖。
送到时,宁君义已有睡意,她轻轻把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