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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杀父之仇,恨到要杀父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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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黑白无常惨败于神秘女子之手,双双身陷荒山野岭。女子匆匆消失之后,同行的风听雨并未立即离去,望着手里的邪灵录,他神态凝重,嘴唇紧锁,陷入了忘我的沉思。

见他脸色愈发黑沉,黑白无常在一旁面面相觑,都没好意思开口打断对方的思绪。

良久,风听雨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将手中卷轴转了一个方向,用指尖捏着邪灵录尾部,慢斯条理地撕了一截下来。

此举叫人始料未及,黑白无常各自倒吸一口气,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

“风公子!你这是!?”

黑无常想去夺回邪灵录,便挣扎了两下,却不料轻而易举地就破出了束缚,缠绕在胳膊上的黑焰也随之散去,意识到神秘女子留下的怨气已经没了束缚之力,她又使劲抖了抖全身,从黑色中完全挣脱了出来,随后,她径直跳到风听雨面前,制止道:“这是地府珍贵的法器,怎可随意破坏?!”

“本就是残卷。” 风听雨不以为然,把那撕下来的一小块递给了黑无常,“不论分成几份,效用都应一样。”

黑无常一怔,愣愣地接过对方递来的那片小的可怜的“残卷”,发现纸片上记录得是仅与传冥鸿相关的线索。

“我有一事相求。” 风听雨望着黑白无常,郑重其事地道:“请二位带着这小片残卷去灵虚岛西边的缚魂林一探,若期间这纸片有了感应,替我将其所指之物——也就是传冥鸿的魂魄,送去地狱。”

“对喔!” 白无常若有所悟,惊叹道:“若是将单个邪灵的线索从卷轴上一一分离,那么这一小片的残卷所指引的方向,必定是与之相对应的邪灵!”

闻言,黑无常将信将疑,她托起下巴,细细阅览着传冥鸿的线索,没过多久,手中那小片竟有了微弱的反应。

“这个方向...的确是姑苏。” 风听雨轻轻一笑,转头望向远方,低吟道:“果然。”

黑无常望着风听雨,满腹狐疑,道:“风公子...传冥鸿乃八百年前的鬼魂,你又怎会知道此人?”

说出“八百年”三个字时,她渐渐想通了一些事。

八百年前的岁月当中,有的不仅是传云坛的传冥鸿,还有出身仙门的重晚晴,来历不明的红瞳厉鬼,更有那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梁祝。

而生在这个年代的风听雨,不可能对如此遥远的前尘往事如此了如指掌。

“莫非...你是八百年前的人?”

黑无常无法确信自己的猜测,毕竟人的寿命只有短短数十载,若风听雨非为人族,她也不可能至今都没发现端倪。

面对对方抛出的推断,风听雨并无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轻声道:“我拥有八百年的记忆,为了守住那本应忘却的过往,我付出了代价。”

“...代价?”

黑无常疑惑地嘟哝了一声,下意识地望向了白无常,巧的是,白无常也正好将视线扫了过来,显然,这“代价”二字,让他们想到了自己以前所经历之事。

望着眼前这对彼此信任的鬼神眷侣,风听雨不胜惆怅,他默默垂落眼眸,低声道:“为了能与对方厮守,你们也付出了代价,不是么。”

“风公子...” 见他神情落寞,白无常不由小声问道:“重晚晴...我是说...小枯荷的前世,从前便是你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 风听雨轻轻摇头,自言自语般地低叹道:“不论是最初的晚晴,还是后来的红瞳厉鬼,亦或是重生的枯荷,我一路执着到现在,已经不知自己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了。”

从这只言片语中,两人都听得出来,在风听雨漫长的过往里,有着许多痛苦与无奈,黑无常虽不想去揭对方伤疤,但却十分在意对方所言“代价”一事,迟疑许久,他道:“不知公子,付出了何种代价?”

风听雨无力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不重要了,你们快去灵虚岛吧,二位即为鬼使,应有瞬身移动之力,莫让那老混蛋跑了。”

“...行。” 既然是个人私事,黑无常也不好再追问,她将卷轴碎片收至怀中,又向风听雨摊出了手,道:“剩下的邪灵录残卷,还回来。”

风听雨撤去脸上的愁容,忽然把手一收,置卷轴于身后,嘴角微翘道:“待两位收拾了传冥鸿,再找我要也不迟。”

黑无常眉头一皱,不容置疑道:“这可不由你说的算。”

“要不这样...”

风听雨转动着眼眸,忽然又把手递了过来,只不过,那卷轴并不在这手上。就在黑无常纳闷风听雨要说什么时,对方的指尖出其不意地在自己手上点了一下,下一刻,就见无数细小密集的红点从掌心迅速蔓延开来。

黑无常连忙后退一步,提手一看,又见那红点各自化成指甲盖大小的符箓,整整齐齐地罗列开来,像是在她的手臂上篆刻着完全读不懂的经文。

“我用一重要线索,与你交换这邪灵录。”

眼见那渗人的黑色符箓都要爬到黑无常脖子上了,白无常立刻上前握紧对方的手,激动地道:“风公子,你对我娘子做了什么?!”

风听雨淡然地道:“这是传云坛秘学——破神术,此法极其危险,能对灵体造成直接损伤,修习此法至出神入化者,不论对方是人是鬼,都能在弹指间将其元神灰飞烟灭。所以,二位谨记,面对传冥鸿,切忌与他正面对抗,且时刻与其保持起码二十尺的距离。”

“这是何意?” 黑无常冷哼一声,甩了一甩那爬满咒文的手臂,不以为然地道:“用这些小麻子威胁我?”

“绝非戏言。” 风听雨弯嘴一笑,“还是说,你要一尝灵体分裂的滋味,才肯相信破神的威力?”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风听雨虽城府极深,但非虚张声势之人,眼下其所施的术法,九成九是那失传的破神术,想到此处,黑无常不悦地咬了咬嘴,只能选择妥协。

“罢了,我们先去便是,至于邪灵录,你好好保管。”

得到鬼神的承诺后,风听雨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后他轻轻一拂袖,那密密麻麻的符文便从黑无常手臂一个接一个地剥落,再而聚至风听雨掌心,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枷锁。

“血红的咒枷,是破神术常见的形态,遇上这一种,躲过就好,但若是像方才那般让符箓刻上了身子,可就难逃一劫了。”

听完这番话,白无常更觉心有余悸了,他扯了扯黑无常的手,一脸不情愿地道:“娘子,我不想去了...现在的鬼都这么厉害...方才那红眼姑娘咱打不过,现在这个...还能直接湮灭魂魄,我可不想让你冒险。”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出息。”

白无常的顾虑合情合理,在传冥鸿手中灰飞烟灭的魂魄,不仅有人世的亡灵,更有地府的鬼神。

风听雨露出一丝苦笑,无可置否道:“正如白无常大人所言...在这人世间,传冥鸿也许是最棘手的鬼魂之一,二位既是枯荷好友,我也不希望你们此行一去不复返,若是不能一招制敌,不要犹豫,马上逃。”

闻言,黑白无常相顾一视,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与风听雨道别后,两人一路商量对策,决定暗中埋伏前进,待目标锁定,再寻得合适的时机,将其一举拿下。于是两人不动声色潜入缚魂林,确认了林中现身的鬼魂身份后,便趁着传冥鸿不备之时,倾尽一身法力,偷偷开启了幽冥之门。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万万没想到,那本该被拉下地府的传冥鸿竟非无主之魂,而那不知为何会现身此地的枯荷,竟又碰巧灵魂出了窍,误打误撞地被提前送去了黄泉路。

听完黑无常道出的前因后果,传冥鸿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点着头,仿佛陷入了回忆,那神情复杂的面容里,有心喜,有欣慰,还有某种莫名的得意。

“都过去几百年了,那小鬼还惦记着我。”

“...小鬼?” 黑无常怔了怔,看了眼一旁年幼的离垢,又道:“所以,风听雨从前也是你的徒弟?”

“算是吧,” 传冥鸿缓缓回神,淡淡地道:“他是我独子。”

闻言,离垢缓缓睁大了眼,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这性情怪戾的师父,竟曾身为人父,而黑白无常则更是诧异,本以为上演的是“杀父之仇,不得不报”的戏码,却没料到,这传冥鸿就是风听雨的父亲。

可震惊之余,再又细想,这八百多年的“高龄”恶鬼,怎会有个二十出头的独子?

即便众人显得愕然不解,传冥鸿也无意多做解释,更何况,风听雨转世的秘密,除了他本人之外无人知晓,对方为何依然拥有前世记忆,此刻的传冥鸿自己也没有答案。

“好了,这位鬼神,可以去忙正事了。”

沉浸在错愕之中的黑无常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半晌,她才放弃了无法理清的头绪,迟缓地“嗯”了一声后,她转头望向白无常,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道:“等我回来。”

白无常依依不舍地望着对方,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黑无常迈步走向那不断扩展的巨大裂口,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幽冥之门的夹缝中。

目送黑无常离开后,离垢匆匆飘回林中空地,停在枯荷与般若身边,在两人肉身上施加数道固魄之法后,他安心地长舒了口气。

要紧的事办完后,离垢才有余力琢磨起方才的对话,他低声嘟哝着,不解地道:“师父,您若是有独子,那便是生前的事了,可是一个普通人哪能活八百年...”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想通。”

这接话的显然不是传冥鸿,离垢抬头一看,对上了白无常那人畜无害的脸,只见他无所事事地杵在一旁,正兴致勃勃地端详着自己布下的固魂法阵。

“...师父呢?”

“他说要去会一个故人,不让我跟着。”

“会一个故人?”

传冥鸿向来孤僻,怎会有想见的故人?

离垢皱起眉头,愈发觉得困惑,只不过,传冥鸿行事隐秘,不论他去何处,做何事,何时回,离垢都鲜少过问。

“罢了...”

离垢只能轻叹。

传冥鸿那反复无常的性子,甩手掌柜的做派,离垢早已习惯到麻木了,这也是为何,即便对方下落不明了百余年,他也能泰然处之,并心平气和地接管溺水阁,独揽了一摊子的破事。

百年后的再度重逢,传冥鸿我行我素的行径依旧没让离垢失望,在扬言扣下白无常作为人质后,他转手便将筹码扔给了离垢,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若不让你跟着,还如何挟持你?”

“那他是...放我走的意思?” 白无常眨了眨眼,摸头想了想,一板一眼地道:“不对,他方才让我转告你,要等娘子把枯荷的魂儿带回来了,才准你帮我解开刻在身上的破神咒。”

“......”

离垢有些哭笑不得,他常年匿于深阁之中,从未与黑白无常打过照面,但有关于这两位鬼神的事迹,离垢从鬼市街坊嘴里倒是听过不少,有说他们阴险狡诈,总是偷鸡摸狗地潜伏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勾走街上亡魂,搅得整座鬼城人心惶惶。但如今见到了本人,离垢才发现,对方的性子与想象中有不小的差距,由其是这没心没肺的白无常。

“那便一起等吧...”

他把视线落在枯荷的脸上,目光温暖而柔软。

“希望黑无常那边...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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