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正翻江倒海,震惊不小,就听见周星曼讲了最后那几句话,难听到令陆影川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果然,周野火了。
“我干什么了?我正大光明和男人谈恋爱,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周野满脸讥讽,“你嫌我脏?我敢把人拉出来,我不怕白眼,不怕被人戳脊梁。你呢?你当初被男人搞大肚子时,你怎么不嫌自己毁了周家名声?丢人现眼呢!”
周野的这些话一瞬间如尖刀,狠狠捅进周星曼的心窝里。她两眼通红,几乎被气到失去理智。
陆影川越听越是心惊,不能再这么由着两个人吵下去,指不定还会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一旦伤人的话入耳,在彼此心底留了痕迹,就再难愈合了。
男人也顾不上敲门,他一把推开书房大门,刚巧看见周星曼发了疯似的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往周野脸上砸去。
陆影川大惊,想也没想冲进屋,一把拉开面前人。
“小野,小心!”
然后,那个烟缸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陆影川的脑门上。接着又从男人头上飞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书房陷入短暂的安静。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周野,他语气极其不悦的对着陆影川低吼:“你进来干什么?!”
周星曼也没想到陆影川会突然出现,还只身替周野挡下了伤害。
被这么一闹,女人丧失的理智渐渐找了回来。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举动,也有些后怕。
再看陆影川,被烟灰缸砸中了一边额头,肯定是受伤了。但额前的碎发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周野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撩男人的头发,可马上又克制住了。
当初东方明珠会所的那场算计已经暴露,如今又赌气的承认了自己同男人交往的事实,事情发展很糟糕。这时如果暴露出那晚被他按着亲的男伴其实就是面前的陆影川的话。。。
他不能给陆影川找这样的麻烦,那个人本来就是被他拖累了。
所以这一刻,他们不该有任何交集,要保持好一直以来的陌生与嫌恶,这样对陆影川才好。
周野的睿智让他整个人收敛了情绪,最终只是冷冰冰的站着,不再讲话。
周星曼心情平复下来,面容仍然盛气凌人:“陆影川,你这是又来给谁当好先生?!”
周野简直不能忍受,这个女人每次讲话为什么都这么难听?他刚要怼上两句,突然陆影川拉住了他的袖子。
男人声音有些低沉:“小野,你先出去。”
周野站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一言不发的推门出去了。
书房里只剩了周星曼和陆影川两个人。
等门关好,陆影川抬眸瞅书桌旁的女人,声音听不出情绪。
“星曼,你们在吵的事我听到了。小野是有错,但也没有拿烟缸砸儿子的道理。”
周星曼锐利的目光投过来:“陆影川,你是在指责我吗?他是我儿子,我怎么管教儿子,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教!”
不料,从不露喜悲的男人渐渐敛去了往日温和,他的眼底浮出一丝冰冷的寒光,直直对上女人视线。
陆影川声音依旧清浅,只是语气仿佛变了味道:“是,他是你儿子,有思想有感情,不是冷冰冰的物件。”
“你说什么?”
陆影川突然的冷硬态度让周星曼脸色一变,她用不满而探究的目光打量上男人的脸。
“我确实是外人,你们母子的事我无权干涉。即便是这样来劝架,似乎都没有什么立场。”陆影川平静的看着她,“可是星曼,小野的事你知道多少,知道的这些有限的事里又有多少是从那孩子嘴里听到的,又有多少是来自外人的嘴。”
“你少给我装好人,父亲多看你两眼,你真觉得自己可以在我这里抬起头了吗?”
“我无意和你吵架,我不是小野。只希望你能冷静些,毕竟这些事闹到父亲那里,谁都不好看。”
说完,陆影川回身往外走。
周星曼气急:“你敢拿我爸威胁我。”
陆影川停步:“你错了,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威胁你,哪怕是小野他也有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就是他做的事?”女人冷哼。
陆影川沉默了几秒,然后他问了句话:“星曼,你有多久没有陪过那孩子了?你知道小野的生日还有几天吗?”
一句话让周星曼顿时语塞,怔忡的站在原地,尖锐刺耳的话再也没说出口。
陆影川不打算久留,推门离开了。
刚出房间,余光就瞥见道人影。陆影川反手关好身后书房大门,诧异的看向门外立着的周野。
周野没有走,刚刚里面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年轻人靠墙而站,整个人倚在门边阴影里,身影略显落寞。
他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陆影川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房?”
然而,周野不答,默然的站着。
陆影川下意识望了眼身后房门:“小野,你先回房间去,暂时别出来。”
周野仍旧不理,他抬起脸往前走了两步。陆影川看见那张平静到近乎木然的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野走到他近前,眼底似乎藏着些瞧不真切的情绪。他抬起手,缓缓撩起陆影川额前碎发。
果然,刚刚被烟缸砸中的地方已经红肿,好像还隐约起了包。庆幸的是,没有破。
周野紧抿着嘴,直勾勾盯着男人脑门看。
陆影川察觉对面人的状态有些异常,于是用手推开了周野的手臂。
陆影川笑:“没有大事,回屋吧,别站在这里了。”
周野放下胳膊,看看他。
“听话。”
陆影川拍了拍年轻人肩膀,转身先上了楼。
等一回房关好门,男人无声的叹了口气,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默默走到落地窗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找了个镜子往头上照了照。
可怜的额头一侧顶着拇指大的包,红肿中夹带着青紫,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屋里没有消肿的外伤药,陆影川只能打湿块热毛巾往头上敷。
手机里的工作信息一直不断,男人没太多心思处理额头的伤,敷了一会儿就放下毛巾,窝在沙发里开始一条条回复消息。
他其实今天并没有处理完公司的事,也不该回家来休息。他是今早暂时匆匆处理了公务,赶着天黑前下的班。
陆影川打开笔记本,心力交瘁的开始低头工作,连屋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都没注意到。
直到身旁沙发耸动,有人坐到了旁边,他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