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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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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太大,袁锦辉招呼自家司机把车开远点,他今天就看上这陈鹤卿了,不准备走了,上手一摸陈鹤卿的手,凉飕飕的全是雨水,便放在手里揉搓,陈鹤卿也不给什么反应,心里更是一喜,觉得此行绝对能成。

“陈老板,雨这么大,可否让借陈宅让袁某暂且避避雨呢?”

他嘴上说着,却已经牵了人往屋里进,陈鹤卿也不反抗,乖乖地跟着他走。

进了屋,袁锦辉又借口,穿着湿衣服多不好呀,着凉可怎么整,一点一点剥去了陈鹤卿的衣服,独留了条半湿的衬裤。

这一脱,又把袁锦辉眼睛都看直了,陈鹤卿肌肉匀称,皮肤白皙,衬了水,更是透亮得能闪了人的眼。

陈鹤卿倒也不是配合,就是不反抗,袁锦辉摸着他的背也没什么反应,就在袁锦辉哄着哄着要把他哄上床时,他鼻子一吸,忽然掉了泪。

“哎呦,您这是哭啥啊!谁欺负你了?”袁锦辉面上一急,心里却觉得陈鹤卿红着眼睛蹙着眉,委屈巴巴的样子甚是勾人。

“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陈鹤卿一说,更是止不住泪,捧着脸就哭起来了。

嗬!还是为那叶昭文呢,这戏子还对他动真情了!

袁锦辉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走了便走了!是他瞎了眼不懂珍惜,陈老板这可人样,他不要,我要!甭理他!”

嘴上轻轻说着,脱衣服的速度可一点儿都不慢,三下五除二的,两人赤条条就对上了,袁锦辉更是猴急,等不住地把人压上了床,一顿舔吻。

陈鹤卿还在哭,一抽一抽地哭,这可让袁三爷不爽了呀,这哪有人办事儿的时候,嘴里念着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儿呢?这像话吗!

于是他开始哄着陈鹤卿:“走了好!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陈老板知道绛雪楼吗?他可天天都去啊!”

陈鹤卿真止住了泪:“绛雪楼?”

袁锦辉揉了把他身上的软肉:“就是窑子啊!”

陈鹤卿:“他天天都去?”

袁锦辉亲一口脸颊,嗦一口喉结:“可不是!你不知道他最喜欢里头一个姐儿,叫秋棠,回回都点她!”

陈鹤卿:“秋棠?”

袁锦辉咬了口锁骨:“是啊!您打绛雪楼去问,哪天不去啊,就连他捧你那段时间,都还找秋棠呢!”

陈鹤卿:“真的?”

袁锦辉架起两条白嫩的腿:“哪还有假,他就不是个东西!说是给你送这送那,送给秋棠的,只多不少呢!”

陈鹤卿心里一片霜寒:“可他后来还搬来和我住……”

袁锦辉侧身找着油,嘴里回道:“他晚上住你这,架不住他会偷吃啊!不找你的时候,都搁秋棠那儿!要我说,陈老板与其为这种人悲伤,真不值啊,不如另寻良缘,就比如三爷我,这不指定比他好?”他挤了油往手上一倒,就要去探,嘴里还笑着,“就如这床上功夫,陈老板尝过就知,必定要你□□,食髓知味!”

陈鹤卿眼神一凛,双腿往身上人一夹,一个起腰,就把袁锦辉压在身下,油罐落在地,咕噜咕噜不知滚往何处了。

袁锦辉头晕目眩,张口就要骂,却见陈鹤卿幽幽盯着他,一张脸白森如鬼。他还以为是什么情趣呢,又笑道:“看不出啊,陈老板居然是这种泼辣的风格,来,腿分开……呃!”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陈鹤卿死死扼住了喉咙。

只见陈鹤卿双目赤红,泪痕宛如疤痕,咬着牙一字一句怒道:“你!骗!我!”

袁锦辉呃呃呃地叫,可屋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他这点儿动静传的出去哪儿?只见窗户剪影上,床上的人挥舞着四肢,却开始逐渐变得迟缓,最后慢慢失力垂下。

袁锦辉死不瞑目,一双眼充满血,几乎要瞪鼓出来,风流一世的公子哥儿,如今真真死在了牡丹花下,倒不枉白来。

陈鹤卿手都摁出青筋,良久才喘着粗气放开,他仰视着天花板,大喘着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叶昭文是真爱他的,这个人在骗他!他活该!他就该去死!

叶昭文是爱他的!他是爱他的!!

他要去问个清楚!!

陈鹤卿翻身下床,床褥往下滴着浑黄的液体,骚臭充斥着屋内,陈鹤卿换了身衣服,冷眼瞧着那具尸体,只是拿床被一盖,拿起墙角的伞,又匆匆出了门。

至于那司机,知道自家爷这一去,一时半会出不来,便往附近一停,找个地方吃饭去了,压根没看见陈鹤卿出了门。

暴雨倾盆,绛雪楼里却是杯觥交错,你来我往,嬉笑言语,好不热闹,这雨天,正是办事的好时机。

可也是这会儿,冲进来一位不速之客,只见此人马褂下摆滴滴答答往下还滴着水,俊俏的脸上却神色冷峻。

“诶呦,这位爷,这大雨天的还来呀!”老鸨瞧着人神色不对,急急忙忙上前来,“爷是来喝酒,还是找人的呀?”

“秋棠。”陈鹤卿冷冷道,“我找秋棠。”

老鸨面露难色:“唉这,秋棠接着客呢!我这还有别的姑娘,爷瞧瞧……”

老鸨的话被陈鹤卿塞过来的票子堵上了,她谄媚笑着收了钱,立刻着人把秋棠叫了下来。

秋棠慌乱穿着衣服,脸上还有未退的情潮,急急忙忙就被喊了下来,坐到陈鹤卿跟前,也是一笑:“这位爷面生啊,第一次来?”

陈鹤卿冷眼看着她:“你认识叶昭文?”

秋棠一愣,细细打量着陈鹤卿,要说模样,可真比叶昭文还要强些,秋棠左想右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叶少爷啊,自然是知道的。”

陈鹤卿脸色立刻阴沉几分:“他常来你这?”

秋棠道:“倒是不常来!之前跟几位爷来喝过酒,长得跟爷一样俊俏,我这才记得他!”

陈鹤卿果然脸色稍缓,又问:“真的?”

秋棠点头:“是呀,来的时候别的爷都点了姐儿,他光是喝酒,我凑上去,他还不要我呢!嘁,姑奶奶有的是人要,我还不稀罕呢。”

陈鹤卿的气势可见地变得温顺起来,只是仍狐疑地上下盯了盯秋棠,最后又抽出几张票子往桌上一放,拿着伞又走了。

老鸨走过来:“真是个怪人,这么大雨他还出去,找你做什么的?”

秋棠云淡风轻:“来干什么,来抓奸的!”

老鸨一愣,又笑出来:“嗬,这哪位爷这么会玩,还让兔爷来捉奸来了。”

秋棠眼里浮现那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冷笑一声:“可不是么。”

再说这陈鹤卿匆匆回了屋,天色已稍稍见晚,雨大,丫鬟正歇着呢,没出来收拾,他想了想,敲响丫鬟的门。

“今天雨大,不好走路,明儿你回吧,不用留这伺候了。”

丫鬟一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脸上挂着错愕的神情。

陈赫卿又数了钱,塞到她手里:“这是这月的工钱,我再给你一笔钱,好生安顿自己。”

说完,他冒着雨又回了屋。

他现在无比的疯狂,又无比的冷静。

趁着这天还没黑到底,他再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番行李,叶昭文留的那笔钱倒是有了用,不过多时,就收拾好了行装,再次匆匆出了门。

他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处,恰这时,袁家的司机估摸好了时间,才又回了车上,望着紧闭的房门,盘算着这袁锦辉得玩到什么时候,对新人嘛,有时候收不住,玩得狠了,留宿一晚也是有的,他也不急。

谁知这看似隔了一道墙,却已是阴阳两别。

这雨连下了几天,这天格外地大,应是能下够了,这场下完了,就该云开现日,万里晴空了。

司机这一守,便守到第二天,眼见天亮了,雨停了,一个小丫鬟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门,自己甚至饿得跑去吃了早饭,这都快消化完了,也将正午了,也不见这袁锦辉出来,实在等得不耐,上前敲了门,眼见无人应,便推门而入。

宅子也不大,很快进了主屋,这一推门,便是一股恶臭袭来。司机心下一紧,快步走入里屋,只见床被上拱着个人形,一只脚还露了出来。司机颤颤巍巍上前猛地一掀,立刻被惊得后退几步,颤颤尖叫一声。

那床上赤条条,伸着舌头死不瞑目的惨烈尸体,不是袁锦辉,还有谁?

再说苏州,同样是梅雨季,却不是北平那几天的大雨,都是断断续续的绵绵小雨,清清凉凉的,也不算影响出行。

叶昭文一回了家,先被老爹指着花销骂了一通,又听老妈苦口婆心劝了一通,一来二去,又说到婚事上面。

老爹说梁家好,老妈说梁家姑娘好,两人自顾自再说了一通,叶昭文晓得没自己什么事,夫妇两个是早就敲定了,乖乖地点了头。

他心里头烦,一回了家,忍不住怀念小戏子的味道,又有些后悔分手时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怕这小戏子拿了钱,早都忘了自己,逍遥去了,他倒好,等着娶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姑娘,真是凄矣惨矣!

这回家几天,老爹让他在家老老实实待着,不许出去惹事,等着把婚结了再说,他憋得慌,怨得慌,今儿瞧着有机会,跑出去联系狐朋狗友一块喝酒去!

他出门没多久,一个年轻白净的小生,到这叶府来寻人。

称自己是叶昭文在北平的朋友,来寻他一寻,小厮左右瞧着没老爷的人,悄悄说:“大少爷今儿出了门,还不在府里。”

这年轻人点了头,说自己明天再来,却是没走,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盯着那道大门,眼神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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