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苛和孟皓程要同性片前他做了大量的思想准备。

没关系，他只是去确认一下，网络上看什么类型片的人都有，也没见世界恋××的人变多了。

而且他也问了认识的直男同学，有说看过说新奇的，也有说看过没感觉，甚至想笑的，总之绝对不是为了成为同性恋而去学习的。

宋苛的爱情观很模糊，他的父母不提怎么交往结婚生子的，姐姐对爱情很抗拒，同龄的情侣也是看对眼了就恋爱了，过了个把月就换下一个。

他最早接触的女人也是作为亲人的赵雅和宋薇薇，一个冷漠到骨子的暴脾气女人，一个怯懦卑微，在沼泽里挣扎的可怜女孩，她们教给宋苛的是与异性组建家庭的结果必然以悲剧收尾。

任何人落在他手心里都会染上劣者的气味，就算劣者蜕皮进化，它的本质依然是腐坏的。

宋苛回家放下书包便拿到手机登录扣扣，赵雅的翻盖式不用以查资料的理由拿到了，他上高中后有了第一部自己的手机。

说来奇怪，他初中毕业来柳城上学，家里的经济没那么紧巴了，从温饱奔小康初期去了，母亲在小房子里会添置点花花草草，养只虎皮打发时间。

和他断连了，生活才好起来，如同上帝给的考验结束了。

亚当在伊甸园里没有与夏娃相恋，他们没有一起偷食禁果。

孟皓程消息来得快，他一进去就看见那条网址了，轻车熟路开了V.PN换浏览器点进去，那界面和他平时看的AV简直一模一样，就是标签有所变化，封面露骨的不再是女人身体了。

宋苛恢复了曾经初来乍到的纯情少年的模样，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双手贴额头放平呼吸，等气息平稳了再鼓起勇气随意点开一个立在界面，大多是红白体英文，穿着常服的封面，屏幕很快跳转到视频画面。

这视频开头有一点剧情，没像其他的直接大开大合干事，演员的脸也不是AV里的大部分油腻肥肚男，第一个出场的脸很年轻，是长相阴柔的混血演员，第二个五官端正，穿一身笔挺西服。

如果宋苛是同性恋，看这视频肯定赏心悦目。

剧情很短，到了酒店两个人开始行“正事”。

宋苛的身子离手机远了点，五指遮住眼睛的大半视野，看两个男人做前戏。

蛮搞笑的，被压在下面的阴柔男子只是被亲几下就开放声呻吟说听不懂的y乱词汇，宋苛不动声色地调低蓝牙耳机音量。

后面的进入前操作宋苛没看懂，眼睛嘴巴张大表达了震惊：啊？是用那个地方？

他本来就在好奇男人和女人构造不一样，如何做呢。

………—0

宋苛把手机关机，屏幕反按在书桌上，他慌乱地摘下蓝牙耳机，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呕…！”

宋苛在学校的晚饭没吃多少，倒在马桶里的只有胃酸，他双指合紧按了按舌苔，确认没有更多恶心的余物，才稳住发抖的膝盖按下抽水键，盖上马桶盖坐下去。

恶心，难受，不能理解。

宋苛看到半程都是这么个感受，不过他见识多，能面无表情地当动物世界频道里的j配去看。

直到镜头给到那个男演员的脸部特写，他忍不住了。

宋苛垂下头，发狠地锤着自己的大腿，羞耻心泛滥进大脑，他的意识里明确是拒绝的，想吐的，但是下.体却起了生理反应。

更糟糕的是宋苛将那个人脸一瞬间换成了季昭野才有了反应。

别的男人会这样吗？这不对！不对啊！

他不是来确认自己不是别人说的死基佬，男同性恋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劣性的基因全在他身上呢？！

季昭野…该死的！

宋苛大腿锤累了，手扶着洗手台把自己的身体拖起，他转开水龙头盛水拍进自己的脸，尝试降低莫名充血的脸庞。

他又记起高二时做的一次春梦，季昭野的那句“感觉怎么样？”现在就跟GV里演员的气音似地若有若无往耳膜里钻。

很痛苦的快感，就如他和季昭野相伴的时光。

宋苛不愿承认自己对季昭野有那方面的情感，他能做的解释只是单方面病态的占有，一段友情里掺杂了因果和不对等的信号。

宋苛转念一想，为什么不问清季昭野的性取向？既然关系已经到了这步，做什么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觉了。

就仅是为了取得些许心理安慰，他还是个正常人，太久没有消遣才会有反应，而如果季昭野是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那么宋苛的心才会好受。

没错，一定是这样…！

宋苛进入高中释放不掉的压力，全部是因为效仿的过程中想着季昭野能光彩夺目地走在世俗的大路，不用换上任何面具。

倘若季昭野除成绩和家庭外再多了这种缺陷，他就不得不和宋苛一样去佯装个“正常人”。

他承认这思想肮脏，可那又怎么样？

不这么想，他与生俱来的嫉妒心会转变为更可怕的东西。

宋苛回到房间，拿起手机重新开机，屏幕一亮弹出孟皓程配表情的消息：

孟皓程：[感觉怎么样？（滑稽）（滑稽）]

…他又想吐了，对这句话PTSD。

宋苛：[不怎么样，我没看完。]

孟皓程：[我就知道，不是一个圈的你找什么乐子。]

孟皓程：[你要有意向，不如先接触接触耽美文化？（奸笑）]

宋苛：[没有，告辞。]

宋苛退出聊天，向下翻季昭野的账号。

他打了“问个问题，你现在性取向是什么？”发出去。盯着消息一分钟，宋苛又给它撤回了。

今天周三，幸好季昭野拿不到手机。

还是别直截了当问吧，莫名有种试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