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
杨欲燃盯着烤箱,被江折一把拉远,他瞪了一眼江折,继续盯着烤箱看。
他开始做,江折中途介入,应该算是他们一起做的曲奇,所以这就是杨欲燃做的曲奇了!
“明天我爸妈说要见你,你就说这个是你烤的。”
“什么话,本来就是我烤的...江叔叔江阿姨要见我?”
杨欲燃缓缓转过脑袋,就看见江折一副那不然呢的表情。算算日子,他们似乎马上要结婚了,见父母也是很正常的。
个鬼啊!他要和江折解除婚约的!
“就,不了吧。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你回国后他们一次没见过你,得去。”
杨欲燃认命地叹了口气,再看一眼江折,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还是不要多说了。
确实,到现在“真爱”还没理他,估计以为自己被甩了,心情当然不能好。
“知道了,那我先去休息。”
杨欲燃灰溜溜地回到房间,盯着江折发给自己的消息出神。
之前总觉得,江折这样子很讨厌,但用上另一个身份,江折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看看,似乎江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杨欲燃之前对江折的偏见稍微有点大,导致两个人没有好好说过话。
和江折住在一起以后,早就吵累了,相安无事许久,还真和约会见到江折差不多。
就是没有约会时那么温柔,也没有要主动亲近杨欲燃的意思。边界感很强,强到杨欲燃有点不爽。
想着想着眼皮就开始打颤,杨欲燃抓着褪下来的表,沉沉睡去。
*
“杨欲燃,杨欲燃?不是说了不要去学了吗?真活该。”
杨欲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正在一个人背上,那个人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似乎是雪松。
好暖和,杨欲燃往那人身上蹭了蹭,明显地感受到那人的背部肌肉都绷直了。
好熟悉的味道,像是在...江折身上闻到过?
杨欲燃的眼睛马上瞪大,挣扎着要从江折身上下来。
“杨欲燃你发什么神经!”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当然是不能走的,杨欲燃感到一阵眩晕,直挺挺倒在江折背上。这下老实了,一动不动。
“说了别动。要卷也等身体好再卷,死在图书馆里谁管你?”
想起来了,杨欲燃贴着江折的后背。他好像生病了,又不想被江折落下,一大早就去图书馆学习。
后来...图书馆都关门了,他还昏睡不起,是图书馆的老师联系的江折。
“你是我室友,你管我呗。”
杨欲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江折身上。生病的他格外坦诚,也没显得那么讨厌江折。
江折一个踉跄,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我管你?摊上你这个室友算我倒霉。”
“那能怎么办,要不是和你比,谁会生病还在学?你得负责。”
说着,杨欲燃就咯咯咯在江折身上笑起来,听起来傻乎乎的。江折一愣,半晌,也跟着杨欲燃笑起来。
“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死外面。”
“好好。反正你都会来的,等以后研究生我们还要比呢,你舍不得我死。”
江折一顿,似乎要说些什么,背上的杨欲燃已经睡着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
杨欲燃张开眼睛,好像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开始洗漱。
他和江折好像有段时间关系还是不错的来着,后面又闹僵了。现在更是荒谬,要他俩联姻。
手机连续不断的电话音让杨欲燃心烦,接起电话正是江折打的。
“你好了没?”
“别催,叔叔阿姨可没你那么急。”
杨欲燃没好气地把电话挂了,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江折看见他的时候都呼吸一窒。
“什么时候把头发染回来了?”
“假发。见叔叔阿姨用的。”
拍开江折要来摸自己脑袋的手,杨欲燃突然想起了什么,揽过江折的脖子,不怀好意地想说些什么。
被他身上的雪松味扑地一晃,杨欲燃愣了一下,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江折也注意到他的反应,皱着眉头把人捞起来,摸了摸杨欲燃的额头。
“你发烧了?”
“是吗?好像是有点,没事我吃点药,戴上口罩就行。”
“不行,你在家呆着,我去和他们说一声,下次再去。”
杨欲燃摸摸自己的脑袋,相当烫手,他方才还没发现。
怪不得感觉脚步有点沉,原来是发烧了。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江折提前热好的早饭。
没什么味道,应该是外面买来的。
“嗯,他不舒服。好,下次再来,知道了。”
等杨欲燃吃完,江折那边也交代完了,杨欲燃看着他走到自己对面,堂而皇之坐下来。
“你就那么坐着?不用去工作吗?”
“他们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要是烧出问题,杨望能和江家拼命。”
杨欲燃嘀咕着他哥哪有那么吓人,又很自然地接过了江折递给他的药片,看都没看就咽下去了。
江折看他今天乖得有点过分,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能不担心死对头投毒,估计已经烧傻了。
给什么杨欲燃都往嘴里送,不一会儿水也进肚子里去了,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巴巴地盯了江折一会儿。
江折被他盯怕了,接过杯子又给一杯新的温水。
“没味道。”
杨欲燃皱起眉头,有些嫌弃手里的水,张望着要去找自己的牛奶。
“坐好,只有这个。”
把人按回去,江折用耳温枪给杨欲燃测了个体温。确实是烧得有点严重,最好还是把人塞被窝里去休息。
杨欲燃被江折按得不舒服,坐着硬邦邦的板凳也不舒服,挣扎着要站起来,腿脚软得和面条一样,软绵绵一滩倒在江折身上。
江折:“...起来。”
和杨欲燃燥热的身体不一样,江折身上可凉快了,杨欲燃像捡到了块珍贵温凉的宝玉,根本不舍地撒手。
反而抱得更紧了,生病的人下手没轻没重,江折对这一坨缠在腰间的东西没办法。
在空中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把人拎开,叹了口气,好脾气地摸了摸杨欲燃的脑袋。
“我带你回去睡觉行吗?这里不舒服。”
杨欲燃迷迷糊糊抬头看了他一眼,这里确实不舒服,但江折身上舒服。
没说话,抓住江折的腰,把脸埋了进去。
江折:“!”
小腹传来杨欲燃脸的热度,有些烫人,这个病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江折的衬衫扯开了,去贴最凉快的地方。
忍无可忍,江折把杨欲燃打横抱起,杨欲燃这才把手松开,随后又死死缠上了江折的脖子。
“...你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和个树袋熊一样。”
“曲奇...我的曲奇...要给江折。”
杨欲燃抱着江折,声音带着黏糊糊的湿润,江折的耳朵被他吹得格外烫,又不能把着烫手山芋丢开,只能加快脚步。
电梯杨欲燃设了密码,江折不知道,三楼是太远了,显然江折的房间是最好的选择。
江折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把滚烫的人丢在床上,默默关上了门。
“唔...嗯,曲奇。”
“曲奇给你包好了,睡觉。”
江折思考着能不能直接把人闷昏过去,想想还是算了。给杨欲燃盖了床薄毯。
“不行,要给江折,我做的要给他才行...”
杨欲燃修长的睫毛颤动,似乎真的相当着急。江折把他精心准备的假发的耳饰都给摘了,给人掖好被子。
“明明是我做的。知道了,已经给江折了。”
前半段杨欲燃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听到给江折以后,突然就没了动静,只剩平稳的呼吸声。
看他终于睡着了,江折的表情晦暗不明,藏着不该属于对死对头的情愫。
“江折...到底为什么失约。”
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江折轻轻给杨欲燃擦去。没有和睡着的杨欲燃解释任何,单纯坐在他身边守着。
“是江折!还好,还好他没认出我。”
杨欲燃的梦话一句接一句,江折听到这里,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他的目光在杨欲燃脸上流连,最后停留在他嘴角的那一颗小痣上,无奈地笑出来声。
“这都不知道遮一下,谁认不出你。”
睡梦中的杨欲燃又开始不老实,东摸摸西碰碰,抓住江折的手就开始用力,江折被他莫名其妙拉过去。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杨欲燃越抓越紧,江折微微蹙起眉。
“你要什么?和我说。”
他一根一根掰开杨欲燃的手指,发现只有中指能掰动就放弃了。
“陪陪我,别走。”
江折被杨欲燃拉到床上,又被杨欲燃钻了满怀,无奈把人推开。杨欲燃又会缠上来,还比上一次缠得更紧。
江折不挣扎了,只是握住了杨欲燃的手,身体在发热,嘴里说着挽留的话,杨欲燃的中指还是不忘初心,对着江折高高竖起。
“这次我不会失约。”
江折捏紧了杨欲燃的手。
“你也老实点。”
睡梦中的杨欲燃还算老实,只是嘴角的小痣又晃了江折的眼。
这是低头就能亲密相贴的距离,它偏偏长得那么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