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你违约了。”
时栖迟猛然睁开眼,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跳动,等到那股窒息感消失时栖迟才缓过神来,衣服上身早已被冷汗浸湿,梦中的场景在醒来的那一刻便已悉数遗忘,但那股恐惧感却还是萦绕心头,周围黑暗的空间让他有种死寂的感觉。
灯突然开了,洁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大部分恐惧连同周身的黑暗一同驱散。
“系统,“时栖迟环视着周围,目光所至之处没有任何阴影,他再抬手,手挡住光线的地方下面也没有影子,有种灵异的感觉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你了。”
显然系统会错他的意了。
“在游戏里,系统会根据玩家的数据及所在环境判断是否需对玩家提供一些帮助,防止玩家因自身的某些因素导致疯癫或者死亡。所以,玩家时栖迟,你不需要对系统的帮助产生疑问,你应该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到被系统帮助的地步,有些玩家甚至全游戏都没有得到系统的帮助呢。”
时栖迟无语了,他什么时候对系统的帮助产生疑问了,他明明是因为系统制造灵异事件才进行评价的啊!还有刚才系统那话绝对是嘲讽吧!又不是他主动寻求帮助的。
突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隔一段时间敲三下。
时栖迟默默看了一眼没有影子的自己,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零点过五分钟。啊这,原来这个副本是灵异题材的吗?是不是我一开门就会看到一只红衣且披着头发的女鬼?
“时栖迟,你在吗?”
是姜南安。
姜南安这么晚来找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栖迟起身准备去给姜南安开门,然后发现刚才被汗浸湿的衣服已经干了,身上也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反而有种刚洗完澡的爽感。
时栖迟承认系统关于服装都处理很好,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时栖迟摇了摇脑袋,把刚才的想法打包踢出脑内,利索的下床给姜南安开门,一边还想着,敲门声停了有一段时间了,她不会走了吧。
打开门看到姜南安靠在墙上呈思考状,虽然面上很平静,但时栖迟就是能感到她那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愤怒与杀意,时栖迟莫名感到心虚。
“姜南安,”时栖迟小心翼翼地发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啊?“姜南安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刚想对自己半夜打扰时栖迟的行为道歉,就听到了下一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杀意又浓了几分,“还能为什么啊,你没发现你的队友和我的队友私奔了吗?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白余凇竟然把我抛下,去和夕夏一起出去了!他个不是人的东西,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姜南安骂完,觉得自己心里顺多了,又想到时栖迟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便努力把自己周身的杀气收了回来,恢复成了与时栖迟初见时候的样子。
时栖迟呆滞,不光是因为姜南安的一秒变脸,还有姜南安刚刚说的话。
白余凇和沈夕夏私奔了,白余凇抛下姜南安?所以你们三个关系很复杂啊,尤其是白余凇,你莫不是个渣?
突然有点好奇白余凇的前队友了呢,是在旁边看着他们三个相亲相爱还是加入成为了四角恋?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姜南安看时栖迟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我和夕夏,还有白余凇是在第一次游戏的最后一个副本遇到的,白余凇前队友和夕夏是朋友,所以我们就结盟了。那段时间夕夏和白余凇的前队友晚上经常偷偷出去,我和白余凇被他们用道具留住。唉,当时我和白余凇还在一起谴责他们这种行为,现在他居然也这么搞!哼!他背叛了我和他的友谊!”
“白余凇的前队友?你不知道他的名字?”说忘了也不太可能吧?毕竟姜南安都还记得白余凇。
“我忘了,应该是游戏搞的,我对白余凇前队友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总感觉有一天会彻底忘掉他。”姜南安叹了口气,她是想记住那个人的。
人有两次死亡,一是失去生命特征,二是被遗忘,白余凇的队友已经经历了第一次死亡,她不希望他在经历第二次死亡,最起码,她希望她能在死前一直记得他。
“啊?在游戏死亡会被遗忘?”时栖迟突然想到一个人,他的哥哥,时溯。
哥哥死前跟邻居关系挺好,但是哥哥死后邻居只是伤心了很短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再提起哥哥,他原以为是邻居们怕他伤心所以才没有提。
直到后面发生了一次意外,他才发现周围人几乎都快要忘了哥哥这个人,甚至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全被套到了他身上。
还有,白余凇认识时溯,却不认识他,这一点让他的猜想发生的可能性大了很多。
“难道哥哥他也死在了这个游戏里面?”
时栖迟后一句话声音很小,正在调节心理情绪的姜南安并没有听到。
“哦,差点忘了,”姜南安猛地拍了一下手,“我过来时邀请你一起去找他们的!”
时栖迟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回想往事,“可以啊,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当初你和白余凇是被道具困住不能出去的,这次他们没有用道具吗?”
“当然有啊,还从D级变成B级了,不过·······”姜南安从背包中取出两枚戒指,一枚自己戴上,一枚给了时栖迟,“我早有准备!”
时栖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枚纯黑色的戒指,能破解B级道具的道具,等级应该也不低于B级。但是他可以保证,今天清理道具的时候,B级道具以上绝对没有这两枚戒指,再加上姜南安当时一脸淡定的说没有别的道具了······她在那时候就已经猜到会被留下了吗?
在姜南安的无声督促下,时栖迟将戒指戴在了食指上。
“这个道具的存在,你可不能告诉夕夏和白余凇啊,不然他们又想新方法对付我们,那时候我们就只能待着了。”
“嗯,”时栖迟应声,手指触碰在门上,戒指变成了银白色,不到一秒又恢复成黑色,门已经开了,完全没有任何用道具封住的感觉。不到一秒就破了B级的道具,这枚戒指最起码也是A级的水平了。
到客栈外面,时栖迟看到了出乎意料的画面,一位面色微红的“国王”蹲在不远处,半长的头发被吹的有些飘在空中,手上拿着一个小棍子在地上画着圆圈,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这是当时那个在大街上闲逛的跟时栖迟打招呼的国王。
他怎么在这?姜南安与时栖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国王”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因为惊讶还没来得及走的时栖迟和姜南安,眼睛瞬间亮了。他猛的起身,以远高于普通人的速度奔向时栖迟,最后······差点没刹住车撞在墙上。
国王:???
勉强躲过一劫的时栖迟挑了挑眉,他原本是没想着能躲开的。
这个国王从他蹲着的地方跑到这里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秒,应该是用了什么增加移速的道具。
时栖迟敢保证,在国王冲过来的时候,他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在国王到他面前不远处时,他才开始动作,居然成功了,难道是他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自己?
也或许——时栖迟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是因为它?他的速度被增加了,这道具还有这功能吗?
“只是想给你一个抱而已,“国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冲时栖迟扬了一个友好的笑,“我叫徐廖,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徐廖把自己在外蹲了四个小时遇到的各种不好的事情,例如:灯光忽闪忽暗,好像有鬼;这里没有坐的,他又不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只能站着或者蹲着等全部一股脑的说出来。
最后还摆出特别委屈的样子来了一句,“明明是你们先约我的。”
“我们什么时候约你了?”时栖迟揉了揉太阳穴,强忍着把对方的嘴贴上胶带的心询问徐廖。
“是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约你了呢?”姜南安扬起一个核善的笑,大有对方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拿道具直接打的感觉。
“唉!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不然打死人的话都不知道会死几个。”徐廖看了看姜南安的神情,实诚的往姜南安的反方向走了一大步,“这位美······可爱的女士,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想过来找我吗?”
时栖迟哑言,姜南安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来着,但徐廖仅仅是为了这就在下面等了这么久,真的不是别有打算吗?还是说这个游戏真的有这么······的玩家?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叫姜南安,”姜南安指了指时栖迟,“他叫时栖迟。”姜南安听到别人叫她女士是真的很不习惯,反正游戏中知道名字又没什么,索性就把名字告诉徐廖了,不过徐廖是不是真名这一点,还不能确定。
“我知道我和你们,也就是国王和魔镜的可杀范围有王后,魔镜的可杀范围还有王子,那些穿白色裙子的是白雪公主,”徐廖主动分享了他所获取的信息,“我第一次参加游戏,队友嫌我拖后腿,不愿意告诉我他获得的信息,告诉你们的都是我自己找的。”
“是吗?”姜南安仔细打量着徐廖的脸,试图找出什么破绽,“你一直在这里等,也没有看到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