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路晞便顾着自己开心，并未察觉到郑开燮的眸光。他冷冷地勾了下唇角，随即投入下一条的拍摄工作。
……
“郑老师辛苦啦！”
“辛苦！”面对工作人员的热情，郑开燮谦恭地一一回应。
等人都散开后，灯光和摄影师不禁暗倒苦水，无一不在祈祷明天的拍摄能够顺利一些，而这些嘀嘀咕咕的话，他们虽没有让演员大咖们听到，但对坐在保姆车上打算回酒店休息的几个主演而言，却是心知肚明的。
对比萧逸对助理颐指气使的暴躁态度，这边成若峰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与经纪人在车上聊道：“今天是戏眼都在萧逸身上，只镜头没扫到郑老师罢了，瞧他拍得什么鬼，脾气可越来越大了！最后拍来拍去，导演反而用第一条。”
经纪人干笑着，只道：“人郑老师都没说什么，你就少说两句吧。年轻人，现在有人捧着他，难免志得意满，很正常……”
成若峰轻叹了口气，心中愈是不快，“不怪说人红即正确！”
至于郑开燮，刚坐上车就收到了萧逸经纪人发来的致歉信息，“郑老师，我听萧逸小助理说，今天的拍摄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萧逸这边回头我会好好说说他的，对不住了。
等过两天我忙完手头的活动安排，就会过来跟组，到时候请剧组吃饭给大家陪个不是，望您赏光。”
郑开燮扫了眼，接着接过韩雅从前排递过来的水果，直接将手机熄屏了。路晞用牙签插了水果吃着，见郑开燮面露不愉，试着问道:“有人找你吗？”
郑开燮手里捧着果盘，瞅了眼路晞，道:“萧逸经纪人发来的，你说我回什么好？”
路晞大概猜到了缘由，嘟囔着叹道:“我看开头拍摄挺顺利的，只是后来……咳咳，大抵飘了？”
韩雅觉得路晞是对偶像有太厚的滤镜，抱怨道:“如果今天不是郑老师跟他对戏，他恐怕早已按耐不住原地暴走。祈祷下部戏不要再碰到这种合作对象了，影响进度不说，工作心情都容易受影响。”
没有人喜欢这样的工作态度，郑开燮也是如此，所以他懒得回复萧逸经纪人信息，而路晞只能回以沉默。
等到酒店后，路晞才问郑开燮道:“郑老师，你们现在签合同了么？”
“什么合同？”郑开燮将衣服挂好，正准备给路晞拿拖鞋的动作稍顿，当下抬眼瞧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关切紧张模样，很快便反应过来路晞问的是什么。
“你是问萧逸的吧，应当签了。”他细细打量着路晞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道:“但我们这行，就算签了合同，换演员也是常有的事。”
“啊？意思是萧逸很有可能被换了？”路晞有些紧张，因为这部戏目前处于秘密拍摄阶段，并未对外官宣，而从导演到摄影上上下下，就今天探班围观现场而言，路晞对这个团队的专业性有了很清晰的认识，这部戏对萧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不希望萧逸错过这样一次机会，顿时陷入苦闷。
郑开燮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踌躇了下直接地道：“萧逸虽不是科班出身，但身后的团队极具背景，这才将他托举到了如今这个咖位，然而他可能走不长远……”
路晞明白郑开燮所指，心头到底是有些颓丧的，嘴巴微张了张，终觉着这是萧逸团队应当考虑的问题，她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和女主角的戏大抵什么时候拍？”
“明天就有，你还去现场吗？”郑开燮将拖鞋递给路晞，嗓音带着低沉的笑意，道：“今天去现场，工作人员只当你是我团队的人，副导演还问我了，我说……”
“你怎么说的？”路晞发现他没有高调处理两人恋情，却也丝毫没有瞒着的意思，然而如果剧组知道的人多了，她留在这里恐怕会给郑开燮的工作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郑开燮轻揽过她，靠在她颈间，呼吸吐落如发丝轻挠得人发痒，“我说，家属查岗。”
家属查岗？他这样一个低调内敛的人怎么会用如此炫耀的语气同人说这事的呢？这一瞬间，路晞怔住了。
郑开燮还继续在她脖颈间磨蹭，旖旎的气息渐渐蔓延，“副导演说，你应该明天去查岗，因为通告单上我和桂鸿雯有对戏。”
路晞疑惑道：“之前不是说吻戏都没有的吗？这种主旋律题材应当不会出现什么突兀的情感戏吧？”
“这是真急了？之前还说能接受我为艺术献身。”郑开燮愈发贴近了她，低笑声如同蛊惑。
路晞觉着温度不对，脸上红晕飞起，试图将他推了推，并故作正色地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小气的！要真有大尺度戏，那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人乐乐’。”
敢情她对男友身体呈现在屏幕上被众人观赏的事，能欣然接受不说，还有些骄傲的意思？
郑开燮微微皱眉，但见路晞扬着下巴的挑衅笑意，才察觉自己险些被路晞带偏了，这人也发现自己今天对萧逸的不满了罢，一副我是州官放火，允许你百姓点灯的意思。
“你倒说说什么是‘独乐乐’？”郑开燮见她语塞，目光继续紧盯着，逼问道：“你都没有感受过，怎么就说‘乐’……了？”
他后半段话音暂停了片刻，见路晞屏住呼吸，才慢慢吐出最后那个疑问的“了”字。
要命！
路晞就知道自己不能口嗨，因为她纯情的同时又很想做过分、狂肆的事……如当下，郑开燮拉着她的手放在腰间，故意撩拨她，嘶哑着声音道出前半句，“不知这具身体，在为艺术献身使众乐之前，你……”
他还未说完，却已给了路晞迷失的契机！无需引导，路晞竟直接从郑开燮的上衣下抚摸了去！
那是一具极富生命力的身体，路晞触碰着、抚摸着，带着试探、温柔的情意，接着眸底浮上欣喜，而郑开燮在她这番动作下，面上的惊讶神色已转为迷离，他的肌肉紧绷着，可更多的却是想继续沉溺下去……
“我先独乐，再让众乐不迟……”路晞嗓音迷乱着道，身体深处带着一发不可收的震颤。
一时间，郑开燮的呼吸也乱了。他伸手想要阻挡路晞的动作，可口中侵入一种清甜滋味……
不过怔愣了片刻，郑开燮便被牵引着上衣也不见了……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将路晞抵在玄关旁边的柜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郑开燮情不自禁的同时，却觉得奇特异常，他明明已将路晞为非作歹的手控在她头顶上方了，可路晞却还能贴近他，裹挟着他……
这算不算丧失了主动权？
郑开燮先还这般想着，但待见着路晞迷蒙的眼中带着一抹雾气，那副动情的模样，如被雨水打湿的紫薇花，战栗着、湿润而娇艳，怎么算他丧失主动权呢，只道滋味曼妙无穷。
如攻城略地，没有任何一方打算先行退败！就在这时，门铃声传来，将所有的进行时按下了暂停键，原是回程时点的外卖到了。
路晞庆幸之余，又暗恼自己方才的反应，只好简单理了下衣服，折身去往客厅，整个人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郑开燮拿了餐盒走在她身后，瞥眼瞧着路晞神情，复又垂眸，笑意渐渐平静下来。
……
之后路晞便你不打算去剧组探班了，她越发觉着郑开燮迟早会打翻那只醋坛子，于是顾自租车到附近转转，而平潭的淡季真是好美：海上的风机以相近的速度转着，晶莹的蓝色浪花朝着村子所在的方向涌进、又退去，而你在路边小摊咬破开的一口肉馅，会带着烫口的香气。
看着落日晚霞的瞬间，觉着连气温都是迷人的。
还有迷人的他。
路晞白天玩得累了，等回到酒店就只想躺着，大有一种葛优瘫的姿态。郑开燮原想带她再出去逛逛，却也不忍心她再出去受累，只得作罢。
“看来网上说的是对的，精力旺盛的人更容易成功。”路晞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之前说国师工作时几乎全年无休，每天就睡五个小时……我真是羡慕这种天赋。如今看来，郑老师你也不遑多让啊！”
郑开燮本想说每个人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大多数人为了保持工作热情，还是需要保持必要的睡眠时间，但一听路晞夸自己精力旺盛，他倒不免想偏了去……
一边给路晞按摩放松的他，轻轻顿住动作，在路晞疑惑着睁开眼时，笑着道：“我确实精力旺盛，你想不想深入体验下？”
路晞语塞，拿起手边的枕头就冲着他的头打去，“不想！你好好按摩……”两人吃笑，闹作一团。
“今天的拍摄还顺利吗？萧逸还没有调整过心态来么？”路晞是有几分打岔的本事在的。
“你倒还有心思关心他？先自求多福好了。”郑开燮扯过她隔在两人之间的靠枕，冲她挠了痒痒去，惹得路晞一边求饶，一边往沙发另一头退去，然而却被郑开燮寻机揪着小腿，挠了几下脚底板心！路晞瞬间瘫软下来，笑声里终于带了几分不禁的哭腔，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