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队长讨论的袁成,此时眉头紧锁,纠结万分。
从没想过自己会身处如此险境,一个夜色就罢了,现在还出来个什么疾风,眼前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疾风的杀手,说不定杀人如麻,手起刀落,他人就没了。
阿萝好整以暇的,俯视他。
袁成捂着肚子,“哎呦,我伤口疼。”
“别装。”
“我真的伤口疼。”袁成委屈,破好大一个洞呢。“我头也晕,想不了啦。”
“装死也没用。”阿萝无情戳穿,“总要面对。”
袁成破罐子破摔,“那你说我怎么办?该招惹的不该招惹的我都招惹了个遍。”
后悔也没用。
垂头丧气靠着旁边的树,“你不会不管我死活的对吗?”
有事儿阿萝会保护他的吧,那可是救命之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怎么也得当太平洋那样来报答。
阿萝脚踩大石,俯身,袁成向后躲。
“你对我的道德水平真有信心。”
“呵呵,呵呵。”袁成干笑两声,“我们相处大半年,还不了解你吗?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好着呢,不然也不会答应我奶奶照顾我,对吧。”
微微推开靠近的阿萝,袁成继续说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铁石心肠,如果你真那般心狠手辣,我也是阻止不了你的。”
阿萝语调冰冷,“我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袁成从骨头里打个寒颤,认真注视她的眼睛,“阿萝,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阳光下,女孩的睫毛投下阴影,好整以暇的注视苍白着脸的男孩,那意思是,你说,听不听我掂量掂量。
袁成忍着痛,郑重道,“阿萝,你现在在原阳,不在你以往任何待过的地方,这里犯法是要被抓进监狱,重罪会被判死刑。你生活在这里,要遵守这里的法律,不要一冲动就断人手脚,割人喉咙。不然这里和你以前呆过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你愿意在我们家生活半年,不就是想重新开始吗?”
阿萝心中长呼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袁成极力阻止她的原因,过正常生活,行为举止就得像个正常人。
这是第一步,逐渐把自己融进这个光亮的世界,与暗无天日的自己告别。
“是你把我重新拉回去的。”
拉回这个半黑半白的灰色地带。
袁成愕然,理屈词穷。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阿萝回归正常。
“对不起。”瞬间蔫怂,他谄媚地伸出左手食指,“那就折中?”
不是说弄晕人的手段多的是吗?
阿萝心下不忍,觉得自己话重了,不好意思低头,只能说道,“我会注意的,非生死关头不下死手。”
得到保证的袁成终于心安。
又听到她说,“越早把事情办完你就越安全。”
袁成托腮,“我也想,可我现在半点头绪也无。”
这夜色铁桶一块,他虽然当个小小的头目,鲁庆防他防得狠着呢,还想要他的命。
“你是不是从疾风逃出来的,那个叫雷霆的,如果找到你,就会清理门户?”袁成如是猜测。
“他如果知道我还活着,我会生不如死。”阿萝云淡风轻地说,“你觉得救我的人会怎样?”
袁成心惊,所有血气冲向头顶,“夜色五楼是禁地,一般人上不去,我猜那里肯定有他们的犯罪证据,要是能上去查探一番就好了。”
阿萝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去?到处都是监控。”袁成心烦,就算阿萝身手再好,夜色这到处都是监控的地方也无所遁形。
“有个人能行。”
两人心中都有人选,袁成摇摇头,“不行,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阿萝耸耸肩,那就当她没说,反正急的人不是她。
聊完阿萝就走了,她不会照顾人,更不会守夜,袁成也觉得理所当然,赖云飞晚上来送了一趟换洗衣物。
“阿萝在我家吃的饭,不用操心她。”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没开口就知道我想说什么。”袁成把被子叠着放背后垫着,大爷似的等赖云飞伺候。
“不用找个人守夜吗?”
“不用,输完这瓶就可以睡觉,守我干嘛。”袁成喝口汤,“嗯,咱妈的手艺。”
“别贫了。”赖云飞坐下,满腹心事。
袁成吃完砸吧砸吧嘴,拿纸巾擦了擦,然后将其投篮到床尾的垃圾袋,没进去。
“哎,你帮我捡下。”
赖云飞绷着个脸,“袁成,你真当我是你家丫鬟啦?”
“什么丫鬟,你又不是女的,最多是个小厮。”袁成还在他眼前犯浑,赖云飞气得不行,“你作天作地作死,我在后边擦屁股,上辈子欠你的吗?”
劝多少次都不听,这次是真的差点连命都丢掉。
袁成收敛起嬉皮笑脸,“撒完气了?”
赖云飞横他一眼,起身,捡垃圾,扔进垃圾袋,重新回来,气呼呼地坐着。
“知道得越少,你才越安全。”袁成突然正经地说,“我拿你当亲兄弟。”
“亲兄弟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瞒着我做危险的事情我就能好过?”赖云飞说,他看到两人满身是血的时候,他当时的心情,谁能理解。
“我妈急的饭都吃不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待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要真出事,对得起她吗?”
袁成心头发酸,他妈死后,赖阿姨就像是他亲妈。
“是不是下次,就该我给你俩收尸了。”
隔壁大爷不在,病房里只有两人,赖云飞也不遮掩。
“没那么严重。”袁成心虚。
“反正我也帮不上忙对吧。”赖云飞起身,拿包,一刻都不想多呆。
“也不是。”袁成小声嘀咕。
赖云飞回头,就等着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