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上楼,洗完澡,就在客厅等着。
如果说袁成身上硬要说一个优点,那就是做饭真的很好吃。
早餐是粉,普通的米粉,经他的手做出来的比外边早餐店的都要好吃,清透的汤底,上面撒上点葱花,然后盖上各式炒码。
阿萝每次吃完粉,还会把汤喝了。
“来尝尝,鱼粉,早上刚买的,新鲜着呢。”
袁成讨好的给阿萝送上筷子,汤勺,“可以先喝汤,很鲜的。”
阿萝吹凉了喝一口,是很鲜,完全没有腥味,肉质嫩滑,二话没说,捧着碗吃。她不用像其他女孩那样,减肥保持身材,向来想吃多少吃多少。
给这样的人做饭,袁成也特别有成就感。
吃完早饭,补完回笼觉,就可以正式教课。
袁成被阿萝拎到他们跑步的那条小道上。
这儿基本没车,也没人,寂静,正好说话和,练功。
“我不会教人打架,只会杀人,颈动脉,大腿,颅骨缝隙,太阳穴……”阿萝一连报了几个人体脆弱且可以致人于死地之处,听的袁成心惊胆战。
“等等,等等,我不要杀人,杀人要坐牢,你也不许干。”袁成将她的手从自己太阳穴位置上扒拉下来。
阿萝手搭在他皮肤上的那一瞬间,袁成就感觉自己好似受了重击,脑瓜子嗡嗡嗡地疼,一拿开果然就好了。
“那我没别的可教。”
袁成赶忙把人拉住,“总有些强身健体,基本的吧,比如扎马步,你说的这些都太血腥了,法治社会,别老把打打杀杀的挂嘴边。”
阿萝哼笑一声,“那你进夜色干嘛?等着人家砍你?”
袁成回想起当初在破旧仓库被鲁庆一刀扎进肩窝,现在还疼着呢。
“那你教我怎么逃命吧。”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你练跑步就行。”
跑的快,谁能追得上。
“反击,反击术。”袁成说,“他们来抓我,怎么从控制当中逃脱,你教我这个吧。”
阿萝沉吟半响,“你过来抓我。”
“啊?”
“我示范。”阿萝催促。
袁成饿狼般扑过去,还没近身呢,手腕被阿萝抓住,他发出阵阵尖叫。
“啊啊啊,痛痛痛。”
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断了。
“你试试。”
阿萝伸手过来,袁成有样学样,扼住手腕,反手一拧,结果阿萝灵活翻上去,反扣住了他的。
“你怎么做到的?”
袁成感到稀奇。
动作太快,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再度回到阿萝手中,只这次她没用力,不然,袁成感觉自己的手要废了。
“动脑子。”阿萝拍拍他手臂,“中看不中用,没一点力道,加沙袋练吧。”
真认真起来,阿萝是很严格的。
每天四点跑步,跑完练晨功,练反应,练力量,练速度。
只两天,袁成就瘫在床上完全起不来,手酸脚痛,浑身痛,想偷个懒,在阿萝眼皮子底下完全不可能。
是他自己要找罪受的。
只能忍着。
这都是后话。
当天他跟着练上几小时,下午四点钟准时赶去上班。
夜色是夜店,上班时间自然不一样,从下午四点到凌晨四点。因为袁成立了功,终于在夜色有了职位。
江哥亲自嘉奖,提拔他为二楼执行经理,统领整个二楼服务人员,对整个二楼安全负责。同时老黄的那几个场子以后也归他管。
其实就是个打手头头,除了公主,服务员,每层楼都有穿着西装,凶神恶煞站着当门神的人,那是为了以防有人闹事的打手,也被他们称为‘督察’。
袁成就是二楼打手们的老大。
明仔、张由划到他手底下做事。
江哥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此事,“以后好好听你们成哥的吩咐,好好做事,干的好,成哥不会亏待大家。”
下面的人明显不服气,个个手背在身后,站的端正,眼神却个个不屑,尤其是鲁庆,要不是因为江哥的面子,估计这会都开始冷嘲热讽。
“袁成,说两句。”
他有点怵。
下面的个个牛高马大,比他膀子粗,比他眼神凶狠,从小到大,袁成就没在这种大场合说过话。
就算是当老板的时候,那也才几个员工。
不过他有个特点,就是不管多慌,脸上始终笑着,让人瞧不出深浅来。
初次跟鲁庆对上的时候,不也吃过他的亏么。
这是他小时候练出来的,因为被扔到邻居家里,不听话,闯过不知道多少祸事。殊不知爷爷奶奶每次都提着礼品弯腰勾背地到人家家里挨个道歉。袁成也就是在见过爷爷奶奶低声下气还没得到好脸色的时候才收敛听话的。
后来遇着谁他都笑脸相迎,不管别人骂得多难听,心里多记恨,先笑,然后再想法子讨回场子。
阿萝投过来一个眼神,像是在说,“挺直腰板,别给她丢人。”
袁成笑了,站在众人面前,乍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上位者的架势。
“江哥如此信任我,我定然全力以赴。大家跟着我,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绝不让你们喝汤。”
江哥连说三个好字,其他人退下后,他拍着袁成肩膀,“这次行动没有你和阿萝,定然是完不成的,你是个可造之材。”
“多谢江哥赏识,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鲁庆躲回包厢里喝酒,阿鬼忿忿不平,“江哥是不是太偏心,就这么点功劳,给了老黄那场子都嫌多,还把二楼分出去。”
明仔记着袁成的救命之恩,帮腔道,“他人还不错,关了那么久也没撂。”
阿鬼嘲讽道,“还没过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鲁哥白养你这么多年?”
明仔正色,“我的老大只有鲁哥,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鲁庆酒杯砸在玻璃桌面上,“行了,你质疑江哥的决策?”
阿鬼低下头,“不敢。”
“那就给我憋着,既然江哥把你们俩拨给袁成,那就好好干,都是给夜色做事,分什么你我,能升这么快,那是他的本事。日子长着呢。”
这次行动鲁庆是总指挥,出了岔子,他就得负责,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些突然出现的皮肤黝黑,训练有素的人从哪儿来的。
江哥训斥他妄自尊大,未对刘能做详细调查,导致行动差点失败。而袁成思维敏锐,灵活多变,识破鲁庆计划不说,还自己摸到毒品技师的藏身地点,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段总的意思。”江哥说。
段霄对袁成赞赏有加,越级提拔。
鲁庆想到此,愤然砸破了一个玻璃酒杯。
外边服务员慌慌张张进来,“江哥找您。”
“江哥找,你慌什么。”阿鬼取出手帕擦拭鲁庆手上的红酒酒渍,教训道。
“行了,人给我教好,别出去丢人。”
鲁庆心情不佳,如果不是江哥在等,服务员今日得受罪。
五楼,江浩被段霄劈头盖脸骂完一通。
段总在步青云那儿受的气,转嫁到他身上。
本通集团如今掌握最高领导权的两位董事,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步青云已得到可靠消息,中央的巡查组已经到原阳,且是悄无声息的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
恐怕,这次无法善了。
他找来段霄,希望这段时间夜色可以静默,等风头过去。尤其像当街抢人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两人理念不同,自然不欢而散。
段霄虽然不喜步青云那老头子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在巡查组这件事情上也不敢马虎。
“步青云那老头说是因为一封举报信,举报的人叫杨志,查下他,把人控制住,别让他跳到巡查组眼跟前。”
江浩眼前浮现一张青涩的脸庞,“这个人已经死了,就是跟在权公子身边的那人,在凤凰山。”
段霄想起,江浩跟他汇报过。
“处理干净没?”
“端午期间原阳大雨,山体滑坡,尸体被冲出来。来与那边我已打过招呼,案子不会爆出来。”
段霄暴怒,“巡查组已到原阳,来与区那边能压得住?办事为什么不办牢靠点,出这么大的纰漏。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影响到权公子,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警告犹言在耳,江浩头心那根筋紧绷着,突如其来一跳,跳得整个头皮酥麻。
敲门声响起,鲁庆进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江哥。”
“听说你闹脾气了。”江浩按着头顶,面露疲惫。
鲁庆立刻上前,扶他坐下,一下一下按摩头顶,老老实实回答,“是有点不痛快,我发泄发泄就好,您这么安排一定有您的用意,我听着就是。”
江浩眯着眼,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鲁庆最听话,最敢拼。他轻拍鲁庆手背,“有功就得赏,不给点甜头,怎么让人听话。你给我把人看紧点,牵涉权公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天大地大,权公子最大,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鲁庆感受到手背加大的重量。
鲁庆将这句话颠来倒去的斟酌思索。
暗喜道:“是,我绝对不会让他坏权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