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灵灯下，齐芜坐在一张粗粝的石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周围坐满了人——有衣衫褴褛的散修，有眼神阴鸷的小家族修士，还有几个明显不属于修仙界的异族。

涂野站在主位，穷奇懒洋洋地趴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他微笑着看向齐芜：“季大小姐，欢迎加入‘星火’。”

“别叫我季翩翩。”齐芜瞥了他一眼，“我的来历，你还不清楚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

“怎么，世家大小姐嫌弃我们这群泥腿子了？”

齐芜抬眼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白发兽人——蛟九。他双臂抱胸，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尖牙微微露出，像是随时准备撕咬猎物。

“蛟九。”涂野皱眉，“她不是敌人。”

“是吗？”蛟九冷笑，“季家可是南洲最会吸血的世家之一，她凭什么值得信任？”

空气骤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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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聚集起来的？”齐芜直接问道，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涂野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虚划，灵光勾勒出一幅地图——修仙界的版图，但上面标注着无数被吞噬的小世界节点。

“五百年前，修仙界开始出现‘灵力枯竭’的征兆，再也无人飞升。”各宗门辖地闪烁着血光，"但在修士眼里，这只是'秘境爆发期'——"

"全是谎言。"机械臂少女冷笑——她是某个蒸汽朋克世界的遗民，"那些'秘境'，是被吞噬的小世界临终痉挛。"

蛟九的爪子深深嵌入桌面，木屑簌簌落下。

“我界成年族人被尽数斩灭，取角挖丹，他们还把我族圣地‘龙渊‘当作度假修炼胜地买卖。”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东大陆那些修士……他们剥我的鳞片炼器，抽我的血炼丹。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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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齐芜低声重复，“季家也因为这个被灭门？”

角落的季时雨惊讶抬头，小鹿眼迷惑。

“不全是。”涂野摇头，“季家确实藏了东西，但不是飞升丹方，而是‘飞书’——最后一封上界来信，里面写着飞升的秘辛，以及关于天道的秘密。可惜，我们当时去晚了，到时季家已经只剩一片焦土，甚至还有许多散修随意‘寻宝’。”

“以前飞升的大能，是可以回信的。”涂野继续道，“但从某一刻开始，所有联系都断了。‘飞升’也成了传闻。”

齐芜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所以……修仙界是闭关锁国了？”

“没错。”涂野点头，“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搜寻关于‘上界’的消息，从一些年岁长的生物，以及部分大能口中得出了蛛丝马迹，这一切都指向了如今的天道。包括’天道化身‘也是近百年才出现的新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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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打算怎么做？”齐芜问。

“重开飞升通道！向上界寻求帮助。”涂野毫不犹豫。

“天真！”蛟九猛地拍桌，“去到上界又有什么用？天道还是会继续吞噬小世界！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修仙界掀个底朝天，把那些世家全部碾碎！”

“然后呢？”涂野反问，“杀光所有人，我们就能赢？”

“至少比你们这群软骨头强！”蛟九狞笑，“你们还在指望谈判？上界的规矩就一定是仁慈公正吗？”

空气骤然凝固。

齐芜看着两人，忽然笑了。

“你们吵得再凶，天道也不会掉一根毛。”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连自己人都不能团结，那还谈什么反抗？”

蛟九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齐芜直视他，“你们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们......”

齐芜将发钗去掉伪装，一笔流转着星河，蕴含的大道气息宛如一个世界生气的总和。

涂野的眼中爆出精光“天河笔！真给你搞到手了！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对抗祂又多了一分底气！”

蛟九眯眼看着眼前自信‘沉稳’ 的女人，那流光溢彩的星河都挡不住她耀眼的，生机勃勃的自信。源于恐惧的焦虑好像被照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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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魔界！"蛟九拍桌而起，"当年魔尊突然闭关，肯定有鬼！"

齐芜与涂野隐晦地对视一眼。

"魔界确实重要..."她掏出一块古朴的玉简，"但眼下更该去逍遥书院。"

满座哗然中，01突然在识海弹出警告：

【检测到逍遥山长近期论文：《论天道变化与飞升密不可分的因果》】

齐芜微笑，"那位山长大人，恐怕已经发现天道是个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