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应该不会吧……？”宁柏宇怔愣住，“明明是我们被欺负。”

“怎么不会？这种例子在娱乐圈里见得还少么？涉及利益的时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李舒叹息，果然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从林羽芯踏进咱们这儿大门开始，就是你和你温怡姐一块儿接待的，不网暴你俩网暴谁？”

这话一说出来宁柏宇脸色都变了，磕磕巴巴地问：“那、那会不会影响我的实习……”

“行了，人家才刚出社会，别吓他了。”于程海看不下去了，宽慰他道，“别担心，你温怡姐有分寸，不会让你被开的。”

他瞟了眼程温怡电脑上的新台本，问宁柏宇：“我没记错的话，台本的最终稿是上回在繁星传媒确定的吧？”

宁柏宇：“对，就咱们三个人一块儿去的那次。”

于程海同李舒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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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时间临近中午，温导见化妆间依旧没有大动静，便发信息让大家先去吃饭。

谁知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化妆间的门开了。

有人提着一大袋子垃圾出来，里面全是吃剩的盒饭。

“你们在化妆间里吃午饭？”

不等温导发飙，一向好脾气的制片都压不住火气了。

“知道外边一群人等着你们开工吗？”

那人‘哦’了一声：“那你们也吃呗。”

说完把垃圾往茶水间垃圾桶边一放，洗个手又回去了。

制片：“……我去找个角落冷静一下，不然我怕明天上法制版面头条。”

“别找角落了，一块儿去饭堂冷静吧。”温导一脸复杂地拦住她，“抓紧时间，免得待会又出幺蛾子……”

话音未落，幺蛾子出来了。

“导演，我们艺人这边妆好了，可以开始预录了。”

“……？”

整片土地都安静了。

“十二点半再开始吧。”温导看了眼表：“我们吃个饭。”

“羽芯下午还有通告，等不了。”助理皮笑肉不笑地拒绝，“反正录制时间也不长，你们应该不着急吃这几口饭吧？”

“……”

温导勉强维持了一上午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条非常大的裂缝。

他自认情绪在诸多同行里算是比较稳定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节目性质无争无抢，前期嘉宾素人请得多，很少有失控的时候。

自从与林羽芯团队接触以来，对方要求诸多且苛刻，这些看在节目收视率的份上他全都忍了。

可这回是纯纯不把他、不把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当人了。

“到底还录不录？录不了就算了，别耽误了待会Amur杂志的拍摄。”化妆间里传来林羽芯经纪人兰辉不耐烦的声音，“反正不是我们的问题，赔偿金也不是我们出。”

最后那句话如同点燃炮仗的最后一撮火，温导的火气‘唰’一下冲破临界点，肩膀胸腔剧烈起伏。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将大发雷霆。

然而，就在狂风骤雨抵达的前一刻，有人抢先一步接过温导的话头。

“录，谁说我们不录？”

程温怡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笑意盈盈地，仿佛压根就没被林羽芯团队这些举动惹怒。

温导和制片闻声一愣，两人对视，眼中不约而同地充满了疑问——

他们程老师什么时候转的性……？

就连林羽芯助理都蚌住了。

上回在他们公司见面的时候，这姐可没这么好说话。

该不会是有诈吧？

“没什么其他问题就开始预录吧。”程温怡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大家都赶时间，就别再拖了。”

助理与闻讯赶来的经纪人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最终还是把人喊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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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一步之遥》，我是主持人程温怡。今天与我们对话的人物，是出道就斩获金梧桐年度女新人奖、被誉为‘95后小花’之首、今年梅兰德最佳女主角影后桂冠获得者——”

“林羽芯！”

现场事先安排好的掌声雷动，宁柏宇站在温导身后盯大监，听见温导小声同制片说了句：“你看程老师老师表情，看来真要开大了。”

他怔了下，望向程温怡，更加疑惑了。

分明同平常没什么变化呀？

上半场录制顺利结束，他给程温怡递水，后者弯弯眉眼，心情肉眼可见得好。

甚至还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感觉。

下半场，开始进行抽选提问环节。

她先照常询问了最近上映的新电视剧和之后的工作计划，随即话锋一转：“听说最近咱们羽芯在各大社媒平台话题度非常高，观众朋友们也很好奇，提问更是非常热情。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羽芯姐姐，最近真的非常磕你跟赵胜乙老师的CP，什么时候能二搭？”

“最近确实是有不少本子给到我和赵老师，如果有优秀的本子会二搭的，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羽芯姐姐，今年是我成为你粉丝的第五年，也是我最重要的一年，我要高考了，可以祝福一下我吗？”

“祝这位宝贝高考加油、考上心仪的学校，考试的时候不要太紧张，一定会超常发挥的！”

“羽芯你好，我是你的接生粉。出道的时候你说过你的幸运数字是3，只要跟3沾上总是会获得好运，就连获得国际大奖梅兰德最佳女主角的作品也是你的第三部电影，你好像真的和‘3’这个数字颇有渊源呢。

现在这位刚好是你正式官宣过的第三位男友，想知道你会不会因此更想跟他结婚呢？”

“怎么回事？这问题稿子上没写吧？”

经纪人兰辉一个箭步冲到导演面前，但因现场过于安静，只能压着嗓音说话。

温导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盖的绿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两位老师商量好的吧。”

“不可能，绝无可能！”兰辉斩钉截铁地说，“她要修改台本一定会提前跟我商量。”

“那能怎么办？”温导轻飘飘地朝演播厅抬抬下巴，“你现在上台去救场？”

兰辉板着脸道：“你跟程老师说一下，按台本提问。”

也不是什么很敏感的问题，题源也是林羽芯她自己，既然问了就问了吧。

“行。”温导点点头，对着耳机，“程老师，别自由发挥。”

态度端正得像个老实人。

演播厅里。

程温怡笑得和煦，目光温柔地落在脸色微变迟迟不语的林羽芯身上，又望向观众：“看来羽芯害羞啦？那不然我们跳过这个问题？”

“我这不是刚谈上嘛，还没想过结婚这么远的事。”林羽芯当然不可能真让她跳过去了，笑容僵硬地拢拢头发，“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奔着分手谈恋爱，你们说对吗？”

观众席回应热烈。

“那看来3真的是羽芯的幸运数字了。”程温怡也跟着笑，“不知道羽芯身边还有什么是跟3相关的呢？”

或许是没有提到“恋爱”这件事，林羽芯的表情轻松些许，开起了小玩笑：“一家三口算不算？”

程温怡挑了下眉：“算吧？”

毕竟她的人设可是首都富人区独生女。

场面氛围再次被这个玩笑话调动起来。

程温怡边笑边用余光瞄了一圈观众席，大多数人笑得前俯后仰。

唯有前排的某个女生在与同伴窃窃私语。

离得不远，口型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被程温怡尽收眼底——

“那当小三算不算？”

算。

怎么不算。

程温怡收回目光，弯着眉眼走流程：“让我们来看看下一个问题。”

“好想知道姐夫是什么职业的，到底多优秀才能被姐姐看上。姐姐可以透露一点给我们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林羽芯这两天闹出的风波人尽皆知，这个问题相当于是在变相询问她和梁嘉誉的关系，可以说是

就连宁柏宇都愣愣地问李舒：“咱们有收到过这个问题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舒颇为嫌弃地把他脑袋推向另一边：“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

挨了李舒这一下，他脑袋随着惯性这么一撇，正好看见温导、制片甚至其他工作人员强忍的笑意。

宁柏宇：“……”

原来他真该上小孩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