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楚留波将人从戏楼中带出来,自然发现她手臂上满是烫伤。
“没事,意外而已。让衙门那边的人撤离,曹东东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我们接触一定要更加小心。”
曹草听说任我翔出狱后竟直接往鹊刀门去,生怕给他们带来麻烦,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赶,以至于刚刚吃下的解药还没来得及运行全身。
“已经撤了,只是去查姜玉郎身份的人在回程的路上出了点问题,我们要是撤退的话,他们回来恐怕会直接去小姐住处。”
楚留波抱着曹草在鹊刀门外落地,环顾里头安安静静,不由担心已经造成惨案。
“没有血腥味,而且没有打斗的痕迹。”曹草跟他躲在墙外,看到厨房内一群人被点住穴位,知道双方还没正式动手,这才放心,“让阳叔去接应,只要不被曹家人发现,万事可行。”
“好。”楚留波话音刚落,就见任我翔跟西门长在出来“对决”。
曹草因为昨晚发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抗任我翔,还要等解药发挥作用,也不敢贸然出击,只能在外面等待机会。
结果任我翔并没有使出全力,就被西门长在“劝好”了。
“西门长海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楚留波感叹一句。
两人又跟着任我翔下山。
任我翔下山路上,正好撞见下山报官归来的小柔和包正义。
“任我翔,你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帮你做自首减刑!”
包正义将小柔挡在身后,拔刀相对。
“减刑?那得等你能抓住我再说吧。”任我翔稍稍出力,还没出手就把他打倒在地。
“包大哥,你挺住,”小柔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双手紧握,“你把我爹他们怎么了?”
“小柔,你快走。”包正义想要起身,但刚用力就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情景,曹草看向楚留波,准备应敌。
“小姑娘,你没有武功,我劝你别来送死。”任我翔知道她是西门长海的女儿,故意激她,扒拉着手指,洋洋自得说道,“你爹,你的师兄弟,还有你嫂子,都让我杀了。你能咋着?”
“我……我杀了你!”小柔不管不顾,眼睛一闭冲上去一顿乱砍。
任我翔闪身拉开距离,“好!不愧是西门长海的女儿,有魄力。你放心,他们都没事,你回去吧。”
“真的?”小柔不敢相信。
“我何必跟你一个孩子撒谎。”
小柔见状,高兴地去扶包正义。
“等等,你可以走,他不行。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黑皮。”任我翔面容一横,飞身出击。
“不行,他是好官,你不能杀他!”小柔将人放下,挡在包正义身前,害怕地闭上眼睛。
曹草知晓这是任我翔逼自己现身,于是顺着他的心意,飞身过去,挡在小柔面前,将迎面而来的掌风拨开。
“你们两个,从鹊刀门开始一直跟我到这儿,可算是现身了。”任我翔也很惊讶,竟然有人能抵挡住他的掌风,高声问道,“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晚辈没有名字,之所以冒昧打扰,是想跟前辈借点内力。”曹草方才运力,发现多半是毒药已解除的原因,并没有很勉强的感觉,甚至通体舒畅。
“借内力?口气倒是不小。那我就倚老卖老,跟你过过招。”
“晚辈得罪了!”
任我翔运气,飞身出掌,可还没碰到人,就被曹草伸手定在身前。
他只感觉身上的内力如同泉水被吸进海绵里,整个人都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几个呼吸的间隙,内功已经被吸走大半,曹草只想借用,不想杀人,这才收手。
“北冥神功?还是吸星大法?不对,都不是,我日月神教就算是邪门歪道了,你这功法别我的还离经叛道!说,谁教你的?”
被吸走功力的任我翔面色苍白,一改方才在鹊刀门时的镇定自若。
“无人教我,功夫会得多了,自创而成。晚辈本不想行此龌龊之事,但形势逼人,不得不为,还请前辈多多见谅,待我事成,定将内力归还原主。”她冲任我翔抱拳示歉。
“无妨,就算只剩五成功力,天下也无人敌我。姑娘,待你事成,一定要遵守承诺,日月神教,不老山,我等你。”
任我翔说完,飞身远去。
“多谢女侠大恩。”
小柔扶着重伤的包正义,前来致谢。
“你家里人都无碍,这个你回去给叶四娘,她知道怎么用。”
曹草知道鹊刀门的人被点住穴位,留下一瓶能稳定内功的药,才跟楚留波飞身离开。
曹东东在王宅的一天,先是确定春公公的话没错,去看了曹天骄地下密室的位置,然后确认王公公藏品的房间,再安排好偷盗的路线,最后将春公公杀掉。
曹草回到房间,化用任我翔的内力后好好休息,睡了一觉,醒来时,曹东东正坐在炕上给她烫伤的皮肤上药。
“这两天少沾水,免得发炎。”曹东东将烫伤的地方都处理好,才去端药。
曹草的毒已经解开了,本可以不喝,但一想到还要等人回来复命,需要找个理由留在这,所以还是照常喝东西。
喝完药,房间中陷入一阵尴尬的静谧。
曹草骗人心虚,不知道该说什么;曹东东刚干完坏事,生怕说漏嘴被人嫌弃。
就在这尴尬的档口,翠花拎着棍子进来,凶神恶煞地指着曹东东,“出去!”
曹东东因前两天的事情理亏,竟真的听话,老老实实地走了。
曹草见状没忍住笑,但在得到他回眸的警告后,又很快调整好脸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看什么!快出去!”
翠花用棍子指着人,赶驴一样将人撵走。
“姑娘,我厉害吧,还得我来收拾他。”
翠花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曹东东还是不待见。
“干得好,晚上给你加夜宵。”曹草指着从酒楼带回来的点心,让她打开吃。
等翠花叽叽喳喳地吃完,已经更深漏残,外面巡逻的侍卫都换了三拨。
“姑娘,那我先回去睡了。”她打个饱嗝,端着剩下的半盘子驴打滚,吹灯离开。
曹草被她吵得有些头疼,想要好好休息,但这两天事情太多,脑子里不自觉地就会瞎想,实在睡不着,辗转反侧好久,终于有些睡意。刚闭上眼,就听“咔嗒”一声。
曹东东翻身进来。
她不知道来人要干什么,佯装假寐,却被人一把推醒。
“别装了,起来上药。”曹东东脱下上衣,倚在炕边,后背全是血窟窿。
“怎么了?”曹草记不清这些伤口都是自己的杰作,吃惊地问道:“你让谁挠了?”
“一只野猫。”
“不像吧,这明明是女人的手。”曹草将油灯点开,摸着他背后的痕迹,豁然开朗,“嗷~我在书里看过,你说今天忙?去怡红楼了?”
“没去怡红楼!”曹东东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问,“你看的都是什么书?知道什么了?”
“就是那些书啊,是你喜欢的那种。”
“我就好这些?”曹东东上完药,穿好衣服,举着油灯看她柜子里藏的东西,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谁给你买的?翠花?”
“你不喜欢?”曹草回想起没吵架的前几天两人的举止,又迷惑了,“明明很喜欢啊。”
“你再跟我装。”曹东东见她这副单纯认真的样就来气,“你还用学吗?曹天骄没教你?”
“没有。跟你们想得不一样,他没碰过我。我真的是他名义上的女儿。”曹草将被扔掉的书捡回去,还顺口问了句,“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吗?对我负责的话,就跟我走吧?”
曹东东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回想起前几天两人的接触,她生涩的表现和无知的态度不像假的。
所以我才是那个登徒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