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一早醒来,端着水盆刚进门,就看到满脸疲惫的曹草坐在炕上出神,担忧地问道:“姑娘,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曹草穿好衣裳起身下地,“我昨天看了很多书,但那些人不是以死殉情,就是负心薄命,看的我越来越糊涂。翠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翠花咬着大拇指冥思苦想,“我不知道,但我娘说过,她说第一眼看见我爹的时候,天上有好多舞蝶在飞。这应该就是爱吧。”
“蝴蝶?”
曹草不太明白,于是让翠花出去买。
但蝴蝶没买回来,蓝蝴蝶买回来了。
“外面没有卖蝴蝶的,他们说这个花叫蓝蝴蝶,姑娘凑合看吧。”翠花不太灵光,曹草也不说她,带着人去找曹东东,让他带自己出门。
“曹东东啊,他去帮我找东西了,草儿姑娘有事的话,可以让小春子给你办。”王公公指着春公公,并没告诉她曹东东去办什么事。
曹东东在外追查一天《夜香传》的下落,晚上一推开房门,就看见曹草在自己房内。
“你怎么来了?”他一身蓝绿色便衣,腰间挂着玉珏,跟寻常男子并无不同。
“你帮王公公找什么?一整天不见人,我今天的药还没喝。”曹草盯着他上下打量,“衣服颜色不错,你穿常服挺好看的。”
“就平常衣裳。要不姑娘先回去,我换好衣裳再给你送药。”曹东东在外还是曹家少主,一时间差点没转换过来。
“那我去外面等你。”
曹草起身出去,站在窗外。
两人回到隔壁院,曹草喝完药才跟他说自己要做的事,“明天我想去鹊刀门找西门大侠,有点事想问他,顺便想看看山上有没有蝴蝶。”
“明天不行,我明天要去鹊刀门找东西。”
关于《夜香传》的线索,曹东东追查到鹊刀门,可晚上过去太惹人怀疑,只好明日前往。
“那不是正好顺道?”
“我是去办正事,带着你,怕惹人怀疑。”
“去干坏事?”
“去找东西。”
“那我不打扰你,我保证你办事的时候我一句话都不说。”
“那也不行,上山的路上有土匪。”
曹东东顺口胡诌。
“多带点人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也装成太监,这总没问题了吧。”曹草意外地坚持。
见拒绝不了,曹东东只好同意。?
隔天上午,他带着跟自己一样打扮的曹草出门上山。
曹草是女人,哪怕是穿年轻太监的衣裳还是有点大,全身松松垮垮,帽子一戴,那双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水灵灵的,格外好看。
“你最近好像不咳嗽了?”
曹东东发现她身体状态跟从前明显不同。
“幸亏你的照顾。”曹草学会恭维。
两人带着两个侍卫,走进鹊刀门的院子,曹草好奇地四处看。
曹东东眼见着跟自己肉一样的《夜香传》被“西门长海”晾地瓜干,身上就隐隐作痛,吊着嗓子、找借口把东西拿过来。
“这家伙,地瓜干是啥好东西啊?”西门长在不知道他要干啥,就把东西给他,顺道问他身侧的人,“这是你带的徒弟?”
“不是。”曹东东找到东西,放松不少,示意曹草上前。
“哎呀!小草,你咋来了呢!是不是想大爷了,我这两天有点事,没往城里走。你咋还这套打扮呢?”
西门长在拉着曹草坐在身边,“你来了好,前两天不是让他来给我们换菜吗,我那些徒弟还说呢,想见你,正好你来了。等我把小柔介绍给你认识。”
曹草笑着点头不说话。
“这咋的?不会说话啦?”
西门长在看看曹东东,面露担忧。
“没有,她逗您玩呢,草儿姑娘,那我去外面等你。”曹东东以为这就完事了,想去门口等她。
但没想到郝萌和叶四娘要有《夜香传》糊窗户,赵德柱差点拿《夜香传》上厕所,他赶紧追上去要东西。
曹草跟西门长在进门,愁容满面,“大爷,你年纪大,经历得多,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啥,你说?”
西门长在知道她此次前来,一定有事。
“怎么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恨一个人呢?有个人,大家都说我应该恨他,我也以为自己是恨他的,但关键是,我不知道什么叫恨?”
曹草心中一直隐藏着这样的疑惑,可翠花不懂,她又没办法跟别人说。
“啊,就是说你眼前有一碗咸盐,别人说它吃起来是咸的,你吃了,就觉得是咸的,但你并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咸?我能这么理解不?”
西门长在将她的话简单形容。
“是。我该怎么确定呢?”
“这简单啊,你去尝尝白糖呗。实在不行再尝尝辣椒。”
“什么意思?”曹草有个猜测,“就是说,我得先知道爱是什么,才能确定是不是恨吗?”
“可以这么说,你给我整的也不懂了。你咋什么都不知道呢?”西门长在没见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