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办法吧,白欢星不知说什么才好。
獐子是小虎抓回来的,既然救活了就要负责到底,但愿毛教授的办法能治好它的笼子依赖症,她早就不指望把獐子放归山林了,能当个合格的宠物,不给家里添麻烦就行。
拖笼子走进厨房的院子,家里的宠物都待在这里等待投喂呢,看到白欢星拖着獐子走进来,驯鹿立马站直了,眼神不善的一步步走向笼子,两只狐狸也抿起耳朵,伏低身体冲獐子呲牙。
白欢星还是头一次见到它们这么生气,莫名道,“这是怎么了?没事生什么气?”
毛教授呵呵笑道,“不要小看小朋友的占有欲,你都没这么拖过它们,看到新来的待遇超过自己,当然生气了。”
白欢星哭笑不得,把拖笼子的麻绳塞给奶奶,一手抱起两只狐狸,一手搂住驯鹿的脖子,柔声安抚,“好啦好啦,不要跟病号一般见识嘛,它连笼子都不敢出,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们想吃什么,今天不限量哦。”
小动物和小朋友一样,永远能被好吃的一招制伏,三只果然不再生气,驯鹿向院外的菜地点脑袋,地里的花生刚出苗,看来是馋花生了。
两只狐狸钻进厨房,对着桌上熬猪油剩下的油渣猛舔嘴巴。
花生和猪油渣都是含油量比较高的食品,为了限制它们的体重平时很少喂食,但也不是完全吃不到,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白欢星皱起眉头,同时想吃油性大的东西,它们是缺钙了吗?
用花生和油渣把三只打发走,白欢星和毛教授商量给家里的动物们验尿,检查钙和磷的代谢情况。
毛教授赞同道,“春天是生长旺盛期,驯鹿还需要长角,是应该验一下。还有小张那边的黑鼻头,它这胎怀得艰难,还是检查一下吧,实在不行就放弃算了。”
白欢星叹气,黑鼻头至少九岁了,相当于人类的六七十岁,在岩松鼠中也是高龄产妇,它也明白自身情况,春天醒来以后就一直住在杨华满那里,但愿不会有事吧。
冯闯招呼大家进屋吃饭,白欢星忙了一上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端起碗刚扒拉两下,师父就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肿着脸的小道士,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全家都站起来给师父和客人让坐,爷爷让白欢星去拿药箱,小道士脸上的淤血必须尽快推开,否则明天只会肿得更高。
奶奶问道,“这俩孩子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师兄不是去广陵子那里治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父哼了声,深吸口气才平缓下心情,“哪有什么病,那畜生分明是染上了毒/瘾,发起狂来见人就打,我把那边的师侄都送到别的观里暂住,让广陵子一个人去对付那毒虫吧。见钱眼开什么人都敢收,这次必须给他点教训,这两个孩子受伤最重,弟妹帮我照看几天吧。”
奶奶应承道,“没问题,家里房子多得是,师兄的院子早上才打扫过,也留下住几天吧。孩子们别怕,待在山庄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两个小道士叫诚凌和诚清,一个十九,一个才十七岁,被奶奶安慰得眼泪汪汪,委屈死了。
上药时才发现他们身上的伤更多,诚凌左肋青了好大一块,要不是常年习武骨骼弹性好,至少也得骨裂,全家都气得磨牙,恨不得爆锤那畜生一顿。
晚上明纪辰回来,被诚凌诚清犀利的造型吓了一跳,听说求医的人叫朱伊达,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看了眼张奇,对方便会意的告辞回去休息了,众人也不理论人家打算做什么,继续商量扩建畜栏的事。
今年绒山羊的产崽量远超从前,养殖技术也已成熟,爷爷就想继续扩大养殖规模,建几排新圈舍把它们搬过去,其它牲口也能住得舒服些。
修圈舍不是难事,但选址和搬迁时机却不能马虎,万一惊到了小羊那损失可就大了。
明纪辰靠在沙发上,看白欢星拿着标尺在地图上比来比去,讨论把新圈舍盖在哪里最合适,他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不禁感叹这种简单平实的生活才是人过的日子,名利场上的迎来送往还不如给牛羊铲屎。
白欢星听到叹气声,还当他是累了,向爷奶道别,提着兔篮带明纪辰回三山休息。
开车离开一山,等没了外人,她才问道,“纪辰哥认识那个朱伊达吗?”
明纪辰把兔篮拢在外套里面,巡逻车只有前挡风玻璃,夜晚的山风凉得很,小兔和小兔狲都睡着了,可别着凉了。
提起那个人,他笑道,“认识啊,怎么能不认识呢,他是我继母的亲侄子,他的妹妹上个月还通过我的关系进了娱乐圈,这件事要是透露出去,她恐怕要打破最快退圈记录了。”
“呃,毒虫是她哥哥,对她也有影响吗?”白欢星很早以前就从杨华满那里听说过明纪辰家的糟心事,见他这么高兴,有点担心那女的退不了圈会让他失望。
“肯定啊,上头是不会允许毒瘤有机会扩散的,等她哥哥的事传扬出去,她再如何喊冤也没用。况且我很了解那对兄妹,干别的事不行,相互扯后腿一个顶俩,朱伊达是不会放过他妹妹的。”
白欢星啧舌,“他们真是亲兄妹吗?”
明纪辰冷笑,“同父异母,都是奸生子,小三的原生家庭能有什么好东西。”
“也是哦。”白欢星撇了下嘴,万分看不上插足别人婚姻的家伙,“只要不影响到你就行,回家也要小心,别碰他们拿过的东西,要不你还是在山庄待着吧,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回去工作。”
明纪辰心中温暖,笑得眉眼弯弯,“好啊,那就叨扰白姑娘了。”
白欢星咯咯笑道,“哎,拍武侠片上瘾了这是,今天在市里都干什么了?开招待会需要一天时间吗?”
明纪辰也笑道,“招待会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摄制组进场前有很多手续和准备工作需要跟官方接洽,一天时间全办好了。平市官方挺不错的,务实又有效率,保持这个势头再发展几年,平市就有希望成为北方旅行的首选城市了。”
白欢星把车停在楼梯下边,赞同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
她话没说完,空中掠过一道黑影,有个长条形的东西嘭一声掉到了台阶上。
“蛇啊!”明纪辰最怕这东西了,三魂七魄吓飞大半,一手提着兔篮,一手拖着白欢星下车就跑。
白欢星被扯得踉跄了好几下,哭笑不得的捅了他腰眼一指头,明纪辰双腿发麻差点跪地上,又被点了下额头才冷静下来。
白欢星扶他站好,好笑道,“一条还不到半米长的小腹蛇,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又抬头瞪向雪枭,斥道,“都说了不用往家带猎物了,这种毒蛇咬到牲口怎么办?”
雪枭不服气的扇了下翅膀,伸直一条腿在地上拖了几下,而后把自己团成一只毛球,啾啾直叫。
明纪辰不明所以,“它想表达什么?”
白欢星好气又好笑,“中午我给獐子拖了几下笼子,驯鹿和狐狸就生气了,没想到这家伙也看到了,跟我闹脾气呢。哎,不对,黄皮子全家也在那附近,还有巧哥,它们,应该没这么幼稚吧?”
明纪辰大笑,“原来它们也会吃醋哦,好可爱啊,我这里有酸奶,雪枭你要不要吃?”
雪枭赌气的撇过头,白欢星也不理它,把腹蛇抓起来招呼明纪辰回屋,雪枭更气了,落下来跟着他们上楼,看架势不讨个说法就不打算走了。
明纪辰乐不可支,颠颠拿出酸奶招待它,以他对山庄动物的观察,从小鸡到松鼠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的。
雪枭还是昂着头,等白欢星安置好了腹蛇和兔篮,又给它倒了半瓶面包虫干,才终于肯赏脸吃东西了。
白欢星催促快笑岔气的人去洗澡,折腾一天他都不累的么,转头又盯着雪枭发愁,家养的动物越来越多,还一个个牛心古怪的,时间长了可怎么是好哦。
她愁的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明纪辰忙到凌晨三点才睡,他准备借朱伊达玩把大的,不坑死那女人一家不算完。
次日清早,白欢星练完功,见明纪辰睡得很沉,以为是昨天累着了,也没叫他起床,巡完山又去看望诚凌诚清。
松苍子正在给他们上药,脸上的情况比昨天好些,身上有些地方因活血不及时变得青肿,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凄惨。
他怕吓着两个孩子,出了他们的院子才咬牙道,“广陵子那混账,这次他要是不栽个大跟头,老道我就亲自动手让他知道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再为几个阿赌物祸祸弟子了。”
白欢星并不看好师父的想法,“广陵师叔都多大岁数了,能改早就改了,师父就不怕他在你手上吃了亏,转过头变本加厉的从弟子身上讨回来么?”
松苍子一口气顶到胸口,复又长叹一声,“你说的对,他那个人真能干得出这种事,唉,罢了罢了,让他受点教训,随他去吧。”
目送师父走进他的院子,白欢星又想到明纪辰,这两人都憋着劲要给广陵师叔和朱伊达一个教训,那两人正待在一起,也不知能撞出什么火花来。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火花在当天下午就撞出来了,还是火上房那种。
午饭过后,明纪辰正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松苍子饰演电影里的武当掌教。
松苍子对拍电影没兴趣,却很喜欢和明纪辰说话,年轻人个性爽朗沉稳,不急不徐,见地学识也相当不凡,很久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后生了。
两人正聊天,白欢星的手机响了,刚接通那边就大叫道,“不好了,我师父和姓朱的病人当街打起来,都被警察带走了。”
啊?!松苍子几步抢过白欢星的电话,喝道,“不要慌,你师父怎么样了?”
打来电话的是广陵子的四弟子诚志,他是师兄弟中最心细的一个,昨天他也被广陵子气着了,才会听从松苍子的命令避出去。
中午气消了又开始担心师父,回道观的途中就亲眼目睹了师父当街斗殴,被警察带走的全过程,他吓得六神无主,只好给白欢星打电话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