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枝淡眉轻轻笼起,把夜离护在身后道:“母亲,清枝只是无意中救了这位姑娘而已,和她没关系……”
“你给我闭嘴!”余澜眼中满是嫌恶的打断他的话:“我是在问这位姑娘,你又答什么话?难不成你要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话语犀利威严,丝毫看不出一个母亲的影子。
木清枝眼神很快黯淡下去,只静静站在一旁不语,清澈的眸子还是看着夜离,满是抱歉之意。
男子腰间用青色的绸线系着竹箫,做工细致小巧很是精美。竹箫末端还垂着一小块羊脂玉,看起来尤为光滑细腻。
夜离看向木夫人呲笑一声,毫不在意她的威严话语,只抱着胳膊慵懒的直视道:“木夫人,我是什么人,我想不用告诉你吧?你当是在挑选丫头还是侍妾?”
夜离瞥了木清枝一眼继续道:“你家公子救了我一命,我自然感激不尽。这份恩,我会记在木大公子身上。至于你,木夫人,是你的手长还是腿长能管到我这儿来?我不得不说,你管的实在是太宽了。”
“你给我住口!”毫不顾忌的讽刺令余澜失了大家风范,她气的直哆嗦,随意执起一只玉杯狠狠的往夜离脚边砸去,碎片落了一地,滚烫的茶水瞬间浸湿了夜离的裙角。
木清枝瞳孔忽的收缩,眼中满是担心。而夜离好似没事人一般一动不动。
“来人!”余澜愤怒的站起身,狠毒的挖了夜离一眼吩咐道:“把这个满口胡言,毫无章法的野女人按住,掌嘴!”
“喏。”从外头跑来一溜烟家丁,三下两下就绑住了夜离。
为首的是满脸肥油的胖子,得到了夫人的指示,他色咪咪的搓了搓油手。
要对这么惊为天人的脸蛋做这种事情,是他十辈子都遇不到的美事啊!
“母亲!”木清枝想要阻止却被余澜的一个眼色,被粗犷的家丁拦住。
瘦弱的身子怎么抵得住强壮的家丁,只能站着干着急。是他对不住这位姑娘啊!
余澜睥睨了清枝一眼狠狠道:“给我扇!”她就不信了,这个野女人还敢让她儿子违抗她不成?
重重的巴掌眼看着就要落下,夜离却满脸不在乎,眼瞳深处闪烁着嗜血的鲜红。
“啪!”红色的巴掌印没有如期的出现在夜离脸上,却在?木夫人的左脸上。
“哎呦!疼死我了!”余澜捂着左脸气愤的朝着家丁叫道:“你这奴隶打我做什么?!”
“母亲,您没事吧?”木清枝一脸不知所以,后知后觉想要扶起余澜,却被她一把推开。
肥胖男人一脸委屈,他明明就是对着这个姑娘下手的,怎么会……再试试!“啪!”响亮的巴掌又打在余澜脸上,不过这次是右脸。
“哎呦!快!快!扶我下去!”余澜捂着脸尖叫道。
她的两边脸高高肿起来,十个指印清晰可见。余澜顾不得再惩罚夜离,只得捂着脸狼狈的逃走了,还不忘说一句:“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进柴房!”
今天真是太邪门了,莫不是染上了什么妖魔鬼怪?
夜离没有反抗,也没有看木清枝一眼,任由家丁们推搡押向柴房去了。
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离开木府。
那个孩子……木清风……夜离眼瞳紧缩,必须得死。
夜离眸光寒冰四射,如同索命的魔鬼席卷而来。
――
靖国皇宫
满身戾气的皇帝正坐在书房批阅奏折,书桌下跪着一个女子,竟是受尽宠爱的皇后娘娘。
只见她粉面含春,一身柔纱轻轻包裹着白皙的身体满眼委屈的望向男子。
“皇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戚幼芙柔柔的说道。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自从息宁寺回来以后就变得极其冷淡,难道是因为那个法力高强的女子?
楚印晟不语,冷眉横指,眸子染上一层黑黑的迷雾,幽深的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男子也不搭理戚幼芙,只不紧不慢的批改奏章。
戚幼芙有些心虚,但还是一副娇弱的模样道:“皇上,您也不告诉臣妾发生了什么,臣妾也不知皇上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若是芙儿犯了错,惹了皇上喜爱的妃子,芙儿给她道歉就是……”
虽然娘家不怎么位高权重,但于情于理,她都是尊贵的皇后娘娘,怎能沦落到给别的贱人低头认错呢?只不过博取皇上垂怜而已。
戚幼芙泫然欲泣,一张白皙的小脸上也渐渐挂上泪珠。
然而,见到爱人这副模样,楚印晟没有生起一丝怜惜,只有嫌恶和反感。就因为皇后的自作姿态他才下令杀了笙儿。杀死他自己的孩儿!
楚印晟被自己的想法有些惊住了,沉默了许久才阴沉着嗓音道:“芙儿,你当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戚幼芙连连点头,双眸含泪道:“臣妾真的不知,若真有臣妾欺压其她妃子一事,臣妾定当面谢罪!”
“秦岚镇一夜被毁,你跟朕说什么都不知道?!”楚印晟狠狠将奏折扔在地上,眸子满是探究和戾气。
“什么?”戚幼芙惊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秦岚镇?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呢喃道:“那,那镇中百姓呢?如何了?”急切关怀的表情似真似假,一刹那连楚印晟都分不清芙儿是在说谎还是实话。
突然,戚幼芙看向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悲切道:“阿晟……是怀疑臣妾做的吗?臣妾没有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她是讨厌那个法力高深的女子,但是她也没必要毁了一个镇啊!
“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请皇上明查啊!”戚幼芙狠狠磕头,她知道凭皇上对她的感情,一定不会被外人所言而错怪她。
果然,楚印晟微微皱眉,戚幼芙的生父生母官阶品级也不太算高,之所以让她当皇后,一来是家族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二来是他对芙儿的喜爱。
以戚家的地位,是不可能有毁掉整个镇子的能力。
楚印晟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轻扶起皇后,心疼的摸摸芙儿受伤的额头道:“朕知道芙儿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是旁人掺杂在朕耳边说三道四。让芙儿受苦了……朕定将说闲话的贱奴割舌挖眼!芙儿觉得如何?”
戚幼芙被拥入怀中,耳边尽是温柔的甜话,伤口好像也瞬间不疼了,破涕为笑道:“只要皇上相信臣妾就好……”
楚印晟不语,只抚摸着芙儿的背以表宽慰。
戚幼芙眼中闪着恶毒的光,究竟是谁得到了消息借着屠杀击溃她?
息宁寺内的情况应该只有丫鬟奴婢们和侍卫知道……难道是出了内鬼?
既然有人想打败她,那她就把贱人们连根拔起!
――
是夜,木府一片平静。
夫人屋内屋外满满当当的丫鬟奴仆们,一个接一个鱼贯而行。个个端着盆清水,一派忧心忡忡的模样。
本来是被家丁殴打所致,却没想到在诺大的院子里有关木夫人的事情越传越邪乎。
各个小院的丫头们私下甚至传出夫人鬼上身,自个儿打自个儿巴掌的惊天事迹。
这话传到余澜耳里,那是气的饭不能食,水不能咽。
“放肆!她们真的这么说?通通给我打几十大板!”头戴八宝珠钗,耳着玉石环铛的余澜气的直哆嗦。
在一旁伺候张罗的许妈妈也是一脸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夫人不高兴。
“夫人,您消消气,不过是欠嘴的丫头们胡言乱语,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许妈妈小心的将药膏贴在余澜脸上,这已过了几个时辰,脸上还是肿得高高的,看着就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