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将一封信放置蜡烛上,任由烛火将它吞噬。
“殿下……“
门外传来的敲击声并没有让薛明感到多震惊,当他打开门时,看见的却是许久未见的晚棠,晚棠脸上带着血痕,他左手始终摁着右臂,脸色也苍白得很。
他刚想上前一步,没想到一时失力,跌入薛明怀中。薛明将人带入房中,揭开包着右臂的布条才看到——数十片凸起的鳞片。
薛明摸了上去,这鳞片坚硬无比,薛明拔出龙华匕首,狠地扎入。他将灵力也注入至匕首里,可那鳞片毫发无损,甚至隐隐地还能听见一声龙吟。
薛明又去摸晚棠的额头,额头处有些微微凸起,而且晚棠的灵力比之前刚分别时雄厚多了。
难道这是要化龙?他将晚棠的外衣脱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晚棠的鳞片大多数都快蜕变成龙鳞,不久就要渡劫。
薛明将食指摁在他的眉心,将自身的龙威灌输给他,若他真是要化龙,薛明的龙威应该能唤醒他。
一股巨大的灵力在晚棠身上炸开,薛明并没有躲,这股灵力吹乱了他刚梳好的头发,他抿着嘴,明显有些不爽。
“晚棠,晚棠。”薛明将他从自己床上拉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呼唤到。
晚棠突然睁开眼,他看着薛明被他的灵力炸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他耳垂有些泛红,不自觉地下了床,朝着薛明行礼:“殿下,是在下失礼了,望殿下恕罪。”
薛明将他扶起:“你就要化龙了,这几日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不适,可以来告诉我。”
薛明的脸被烛光照得柔和,他将晚棠送出去后,披上外衣的他也跟着出去。
走在夜路上,石板路旁只有植物的幽光,没有烛火的照亮在夜晚显得黑暗,薛明抬头看着月,月上蒙着一层薄云,像极了覆在月亮上的一层霜。
他看着月光明明是那么柔和,伸出手接下一捧都能感到身心舒畅。他放慢脚步朝着他的龙宫走去,他在幼时与清梧在这条石板路边,栽了一路的花,现在在他通过小路走回龙宫时,一路的芬芳陪伴着他。
夜已深,就算是龙宫里也静悄悄的,仆人也基本上都休息,只剩下一批侍卫守在宫外。薛明躲过侍卫,从宫墙上翻了进去。
他绕过许多禁制进到偏殿的一间房里,他小心地推开门,“之行?”
房中人显然没有歇息,薛明看着有些疲惫的他一下红了眼眶。
“父亲?您还没睡?”
蔚雨境为了和不净天和谈,这次是派了许多上神下来,其中就包括魏宁阔和温寰宇。魏宁阔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孩子,鼻腔泛上一股酸意。
“我心中有事,睡不着。”
龙宫是薛明偷偷带魏宁阔过来住的,薛恪那边估计是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薛明怕事情败露,只得夜深自己翻墙过来看。
魏宁阔揉着薛明的的头,道:“之行,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控制不住吗?”
薛明为他倒了杯茶:“大多能控制住,上次的事还是要多感谢父亲您了。”
魏宁阔:“陵光神君同我将你的事都说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薛明看出魏宁阔现在有些难过,他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父亲,一时他又想起了站在高台上威风凛凛的蔚雨境境主跟眼前这个慈祥的父亲完全不同。
“温寰宇这件事疑点太多,我想一个人去查。”
魏宁阔始终笑着看着薛明,他叹气道:“有什么要父亲出面的尽管说,父亲站在你和恪儿这边。”
魏宁阔目光坚定,他跟薛明讲了许多关于怎么压抑住灵力暴动的事,两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魏宁阔就传送回原来安排的住处,薛明打开门时被侍女下了一跳。
“殿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我回来住住。”
侍女跟在薛明身后,听着薛明的安排。
“这几日我估计都在龙宫这边,每晚晚膳就不再送至川枫了,记着点心都多备些。”
“殿下可要备好清小姐的房间?”
薛明揣摩着下颚,他点点头:“将偏殿的房间都备好。”
侍女也没继续问下去,跟在薛明身后一路无言。
侍女早已明白了薛明的习惯,她手上拿着龙宫的夜明珠一颗颗摆在来到路上。她跟着其他侍女在收拾房间时也没多想,尽力地把龙宫打扫得最为亮堂。
可是她却在偏殿的一间房中发现几丝黑色的长发,她心生疑惑,自家殿下是白发怎会在许久未住的偏殿留下黑发,她将这个疑惑藏在心中,她害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人藏匿在龙宫之中。便于傍晚,来到薛恪宫中,向薛恪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