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对我这样，就能对好多人都这样！”
“说的太对了！”赵珍举起双手赞同。
这时，褚盈盈的手机来了电话，她并没有看来电的是谁，只怒气冲冲地接了，没好气地道：“谁啊！”
林一一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才开口：“盈盈，你怎么了？”
褚盈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被狗戏弄了。”
“狗？”林一一不可置信。
褚盈盈转移话题道：“你平常都是发微信的，怎么这次打电话了？”
“哦，是这样的，”林一一的声音变得有些小，“张晓晟他回家了，你也见过他爸爸的，而且，他们父子之间最近好像关系越来越不好了。我想去找他，你能……”
“可以，刚好我现在没课，我去找你。”褚盈盈明白过来缘由后，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太好了，谢谢你盈盈，我在校门口，你过来吧。”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褚盈盈看着手机有些呆愣。
她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执着的很。之前高中的时候，她对张晓晟默默做的那些事，她到现在都记得。
一旁的室友忽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阿盈，你要去忙吗？”
褚盈盈笑笑：“是的，一会儿的课，可能得麻烦你们帮我请个假。”
“没问题，你快去吧。”
褚盈盈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校园门口走去。
两个人便打了个车去了张晓晟家。
“他家就在芜泽，我们第一次去兼职的那个地方，算是他的老家，他当时帮衬一下。”林一一道。
褚盈盈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车辆终于开的慢了些，褚盈盈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下车窗外面。
是老式居民楼，比先前她去过的谢莫一家还要破旧一些。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下了车，她望向四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个露天阳台，铁栏杆都生了锈，有的被挂在上面的衣服湿漉漉的，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水，和下水道流出来的水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走吧。”林一一牵起褚盈盈的手，带着他走进了楼里。
一进门，便传来一席叫骂声。
林一一攥紧抓着褚盈盈的手，脚步加快了些。
“是张晓晟他爸爸，我们快走！”
张晓晟的家在三楼，他爸爸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整个楼都没什么反应，看来，是邻居们早已习惯。
林一一着急的快要疯了，完全不顾什么，直接撞开了门。
于是，两人便看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跪在地上，张晓晟的爸爸拿着皮鞭。
而张晓晟，则死死拖着爸爸的腿。
三人见有外人闯入，想要恢复成自然的模样，却早已来不及。
张父认出来两个女孩，瞬间没了好气：“是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竟然还有联系？”
随即，他一副佩服的眼神看着张晓晟：“你小子可以啊，让两个女的围着你团团转。”
“爸，你怎么打骂我都行，你不要污蔑我同学。”张晓晟反驳道。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便甩在他的脸上：“你还敢顶嘴，我今天没教育你是吧？你大学都上哪儿去了？”
张晓晟沉默片刻，咬咬牙，终于放低了姿态：“对不起。”
林一一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叔叔，阿姨还怀着孕，就算没有怀孕。您这是家暴，会坐牢的！”
闻言，张父笑了：“谁说我家暴了，警察面前要讲证据，况且，我根本没有家暴啊。”
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态度叫褚盈盈简直恨得牙痒痒。
她做出掏手机的动作，威胁道：“我刚刚一直在录音，你信不信，我只要报了警，你就完了。”
这话一出，张父才显出一副惊慌的神情。
“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赶紧把皮带系在裤子上，仓皇跑了出去。
林一一看向褚盈盈，好奇道：“你真的录音了？”
褚盈盈笑了：“没有，吓唬他的。根本来不及录音好嘛。”
林一一却在一瞬间禁不住落了泪，叫褚盈盈有些慌了：“你哭什么，我们来的还挺及时的，不是吗？”
张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被张晓晟扶起来，她哽咽着声音，眼中含泪：“谢谢你们啊，他爸一直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林一一：“没事，阿姨，您的肚子……”
张妈笑笑：“我没大事，幸好你们来得早，他还没有什么动作，不然……”
她没说什么了，其他三人都明白过来。
张晓晟咬牙：“我以前只是觉得他性格粗暴，没想到，他还想害人……”
他眼里冷漠的神情叫其余三人都惊了一瞬，要知道张晓晟一直都是很温顺的模样，现在，怕是真的动了杀心。
褚盈盈忽然开口，打断了紧张的氛围：“没事的阿姨，我们也是顺便来看看张晓晟，我来扶着您吧。”
说着，褚盈盈便搀扶上张妈的胳膊，间隙，还不忘给林一一眼神示意，叫她多跟张晓晟交流。
林一一会意，赶紧道：“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一会儿你爸爸回过神来赶过来就遭了，我们虽然人多，但终究是女生，得赶紧走。”
说着，她便一把捞起张晓晟的手腕，带着他往门外走去。
褚盈盈带着张妈紧随其后。
一家咖啡店内，林一一左右看看，觉得安全了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他应该不会来的，我们可以放心了。”林一一道。
张晓晟迟迟不肯说话，林一一发觉异样，朝他看去，却只见他盯着两人牵起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一一反应过来，赶紧松开。
“对不起啊，我一时间着急就……”
“没，没事。”张晓晟道。
这时，褚盈盈搀扶着张妈赶了过来。
她饶有趣味地道：“你们跑的可真快，我们俩追都追不上。”
林一一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挑了个较为宽敞的地方坐下。
大家紧随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张妈率先开口：“你们两人大老远跑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这里面包不错，我请你们……”
“不用了阿姨。”林一一打断她，“来之前我们吃过了，而且，这次我们来，是和张晓晟一起讨论学习方面的东西的。”
“这样啊，那行，那你们随意……”张妈呵呵呵地笑出声来，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其余二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客套话，要不是她们两个及时赶到，发生什么，谁都不敢想象。
张晓晟声音有些低沉：“不能再这样了，妈，您还怀着孕，他再搞什么，我真的怕您出事。”
张妈瞬间满眼泪珠：“可是我们试了那么多方法都没办法送他进去，前段时间我寻思离婚，没想到激怒了他，害的你也……”
张晓晟：“不是你的错，他一直不想让我上学，我上了大学后，他心里有气是肯定的，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我就……”
“不行！”张妈打断他，“你现在才不过19岁，你要因为那个人渣毁了自己一辈子吗？”
“可是能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您，万一您有个什么好歹，那是两条命啊！”张晓晟急道。
褚盈盈见状，忽然插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比较冒险。但是搭上前程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林一一猛然握住她的手：“什么，你快说！”
咖啡店内人来人往，顾客逐渐多了起来。
屋外晴空万里，偶然会起风，吹动着店外屋檐上的风铃响个不停。
桌上，褚盈盈的手机里，谢莫一不断地给她发着消息，她只当做没看见。
~
两人思索很久，决定就在张晓晟家附近的旅馆住两天。
夜晚，褚盈盈没什么事就回去了，林一一则单独去见了张晓晟。
张晓晟带她去了楼顶的天台。
看着漫天的星空，林一一忽然有些惆怅：“我真是不明白那些做坏事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张晓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星星们：“理解不了才是对的，要是能理解，岂不是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一阵沉默后，张晓晟忽然道：“你觉得，我是个渣男吗？”
林一一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张晓晟的嘴巴一张一合，最后还是闭了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一一笑了：“你要是个渣男，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今天对不起啊。”
“什么？”张晓晟不解。
“你之前说过，不要让我对你的事操心，不让我多管闲事，我也不是不听劝的人，就是怕你出什么事，毕竟你爸爸他这人确实也太不行了。”
林一一一字一顿地说出这话时，叫张晓晟的眼里又充斥着泪水。
“我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张晓晟道，“我只是怕我爸伤害你。况且你乐于助人，有什么对不起的。”
林一一忽然满脸惊喜地看向他：“你原来是怕这个？”
“是啊。”张晓晟道。
随后，他挠挠后脑勺，补充道；“而且，今天，我弄明白一件事。”
林一一：“什么事？”
张晓晟：“我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