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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家庭||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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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一块出门后,苟溺的排得行程越来越满。

裴女士在她就读的学校附近给她找了私教的小提琴老师,据说很有名,周六下午晚上的时间几乎都被占据。

在软硬兼施的国庆假期中,苟溺也没办法不点头。

她的父亲很少过问她的生活,只关心她的成绩。

她的奶奶被浓厚的重男轻女思想荼毒,不过却大多时候居住在杭州的乡下,见面算不上多。显然因为性别,对苟溺这个本就不讨喜的小孩也并不好。虽然有一层血缘在,但却是无恩无爱的关系。

在国庆最后快结束时候,苟溺被迫回了一趟老家呆了两三天,和她父亲一起。

周围的邻居苟溺没有接触,大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和被农活磋磨的市井妇人。

时常在过路口磕着瓜子,嘘寒问暖村里各家的事宜。或许那样的生活他们习以为常,但苟溺却格格不入。觉得烦躁。

加上没有所谓的玩伴,奶奶却不怀好意时常使唤她。洗菜做饭统统包揽,真成了个二十四孝的好孙女。

环看周围,永远都是女性长辈在干活。

她厌倦也不是一两天了。看在所谓父亲颜面。她不好露出真面目。装怪糊弄了两天就赶上失业潮。事实上就是她干活不利索被辞退了。

她毕竟还靠着她父亲过活呢,不屑伪装也不能不装乖。但发生的那档子事情在他父亲那里过不去,年轻鲁莽把她那好奶奶推得进了医院。

她也不得不做些活弥补下自己的名声。也慢慢认清个事实,她压根不是屈尊降贵的大小姐。

不过她也不是那个会妄图改变她人观念的破小孩了。

无论在父母的婚姻中做粘合剂,还是在传统的大家庭里面当出力工,她都吃力不讨好。

所以苟溺从很小的时候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她就很努力,尽力做到最好,在方方面面。

想要去证明男生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希望奶奶可以搬过来照顾她的起居,不要让裴女士牺牲她的工作来照顾她。

可是一切多么荒唐,很可悲的是她再努力地把自己雕刻成听话乖巧的样子,去讨好奶奶的那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自己,压根也不可能改变性别。

把戏太低级,沦落到只是会人嘲笑的样子。

后来苟溺越长越大,倒也懒得去拼命寻求认可。

苟溺的父亲早年因为学历的优势落户上海,在投行工作有一定的见解,又擅长投资。给了苟溺优越的生活。可那个时代的所带来的思想钢印也不会轻易抹去。

谈起小时候的她,很调皮,用现在刻板印象来说就是,很有男子气。

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不是她记仇记到现在,而是听到真的哭了三天三夜。像水龙头一样泪流不止。

裴女士来了也没妥协在奶奶跟前。

奶奶说她,又不是男人还那么调皮,男人婆,难免养大不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反而婊。

所以她小时候是个让人很讨厌,不讨人喜欢的小孩。

童年的时候张扬更盛,见人就会挑衅几句,大约眸子里都是股骄傲劲。飞天打石估摸着是她最擅长的。上房揭瓦不是闲的慌干得事。

她也有因为这些狗屁不通的流言沉寂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她改不了兴风作浪的性子。

也不怪她年纪尚轻,听不懂这些诅咒。只觉得是不足轻重的担心罢了。只是听着烦。

后来被裴女士八抬大轿拉去学小提琴,也没能改得了她的骄纵性子。不过那都是在上海的光景。

而回到老家,她就需要夹起尾巴做小孩了。张扬被藏在骨骼与骨骼的衔接处,不显声色。

她反思了下,又或许奶奶讨厌的原因是她张得英气,天生不是好脸色。

奶奶也总是说她张得很刻薄,自作聪明的模样。随了妈妈。苟溺听着有些刺耳,但年纪太小又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当场就怒了,直接一把推了奶奶。

没曾想嘴上刻薄,身体却不硬朗。

苟溺下手没个轻重,差点就过失杀人,过上了要吃牢饭的程度,从此不再忧虑前途。

不过这都是村里传的。事实没这么糟糕……

后来苟溺就没办法,必须卑躬屈膝的祈求她老人家原谅了。

混成了在老家抬不起头来的一号人物。被添油加醋的议论成了风云人物。不过那些小孩倒是觉得她吓人,在村道口都躲着苟溺。

那段时间里,脑袋昏昏沉沉,被困在着人情世故的迷宫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最愧疚的一点在于她连累了妈妈。

也因为这些原因裴女士过后就不和她们一块过年了,那一年苟溺不过九岁。

裴女士会提前买好会澳洲的票,也好,那才是她真正的家。

而苟溺滞留在村里。那个对苟溺来说是举目无亲的地方。

后来她父亲为了他自己的面子,给她擦屁股,没落实这些风言风语,著名大孝子她老爸也为了他那自私的名声和奶奶吵了几架。这老人家不禁气,病了又病。到底是爱子深切,妥协,不再说苟溺那算不得假的不孝之孙的名号。

那是家里的一个禁忌。她也没和奶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苟溺弄不清,她奶奶到底是爱还是恨,哪怕她想跟她妈一块回澳洲。

她那事不关己的奶奶也要据理力争和她儿子通一大通电话,绑也要绑苟溺回她家。搞不明白老人家的心思。确实别扭。

或许作为她家唯一孙子辈的人物,过年回家当个吉祥物吧……

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她的家庭条件优越。家庭幸福美满,父母恩爱。

父亲搞金融,母亲也是前著名的小提琴手。现在担任一家设计公司的经理。何其幸福的人生,确实让人艳羡。

只有苟溺知道,母亲下嫁,父亲的愚孝,奶奶粗鄙嫌弃,婆媳关系在早年愈演愈烈。

她的父母大抵也是曾经相爱过,所以才能把苟溺生得这么好看。但生活不仅仅只是只有爱情,现实就是油盐酱醋,一地鸡毛。

不过现在都没关系了。过期的情感也不必旧事重提。

她自说自话是很会看人眼色的小孩。人情世故她也通透,所以这样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那些哽咽,那些芥蒂,像回南天潮湿的墙壁,丑陋不堪。也厘不清与外人论。

那些歇斯底里的伤疤,她的父母都不曾在意,她懦弱承认那些悲伤。也没勇气袒露心事。

心里的雨一直在下,蔓延着潮湿渗透到体表。

直到在一次小提琴的比赛,飞去大西洋对岸。

她和一个参赛的女孩彻夜畅谈,一个来自台湾的女孩。

她才意识到原来还有这样过活的人。她过得比自己还灾难。算得上苦不堪言。

虽然苦难是不能比较的,但她却是有意识到,她自己经历的这些都是小儿科了,对比对方。

可对方还一个劲的开导自己。

苟溺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居高临下向更泥泞的人祈求天光,有些过犹不及。

她那股求生劲却是那样张扬耀眼,引人注目。

那时候苟溺才缓过神来,得大步向前走才是,得直面血淋淋的人生。生命的轨迹或许不尽人意,但命中的须臾才是我们可以把握的。

在春和景明时就漂浮在阳光浴里,在大雨滂沱时就砥砺前行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别为难自己。

也确实面对刁难,插科打诨的戏弄过去,又或者是无心附和。总是会过去的。

成长到现在,她依旧还是有不成熟的想法。

渴望父亲母亲对于她的爱,而这份爱是骨肉相连,是朋友或是恋人都无法弥补或者是替代的。

无力改变,像是父亲那边的家人对她的性别一样。

因为她父亲的财产对她们一家虎视眈眈,那种当作猎物的不适感。从小那种在饭桌上被戏弄说,来表演一个才艺的感觉,苟溺不会忘记那种恶心。

原来只有想改变才会痛苦,而思想这座大山怎么可能是她这不过二十的孩子能搬得动的。不可能按照她给的剧本,每个人都安分守己,思想不再浅显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她想改变,就会陷入一个无休无尽的黑洞了,甚至赔上自己。更何况改变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谩骂天真。

她的未来还很长,还有很多地方她还没去过,还有很多东西她还没有见识到。

在成长路上,她不会怀念故乡,说更直白点她憎恨那个地方。

苟溺不明白。

苟溺感恩母亲为了带她,抚养她长大放弃自己的梦想,丢掉自己的工作。

但是又憎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带着自己上不喜欢的小提琴课。

童年时光没有玩伴,没有朋友,没有玩乐。

几乎执拗了两年时光,她才渐渐开始屈服。

那难挨的十二年,却怎么也忘却不了,为了成绩,为了比赛,为了证书。

承载着母亲的梦想,但可悲的是,在小时候的比赛没有拿到奖项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失败,是害怕母亲的失望。

这种爱是软绵绵的针,无法拒绝也无法彻底摆脱。

对于她的父亲,很感谢他提供很好的条件,几乎苟溺不需要操心生活的衣食住行。

但是这都是应该的。

去国外比赛每次都是头等舱,小提琴也用最好的。

无数的补习班也是用钱砸下来的。

作为丈夫和父亲,在她十五岁之前几乎养活妈妈和自己。

但是拿了他的钱,就要听话。

她的父亲很傲慢。

不喜欢苟溺和他不认可或者是他觉得没有价值的朋友一块玩,随意点评她的朋友。确实很商人思维。做事讲求利益。确实骨感。

带着她去参加一些应酬,和同事家的小孩一块相处。苟溺不知道他是为自己铺路还是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点缀品。彰显和她的父女情深。

在人前,苟溺几乎提什么他都二话不说的满足,人后却是个给一颗甜枣再来一颗巴掌的类型。

他大抵是希望苟溺在外面可以做让别人听她话的人,但在家里又要听他的话的那种眼中的孩子吧。

有时候父亲的割裂感让她不得不从新审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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