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熙很满意最终的结果，因为他成功地鸠占鹊巢了。当然，两个人都贴上了最厚的腺体贴，连阻隔剂也跟不要钱似的喷空了一瓶。落熙往被窝里钻，秦攘无奈地问：“满意了？”

“嗯哼。”落熙从被窝里钻出来，翻身一趟，把头枕在秦攘腿上，拉出光屏查看最近的任务指标：“可不是好久没跟你睡一块了吗？”秦攘问：“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可以适应。”落熙看完最新的任务安排：“接下来是小队行动了？”说起来，在异形生物潮爆发后，他们队内人员就很少碰面了。秦攘低声嗯了声，他手边也是几个光屏来回飞，他察觉落熙强烈的视线后，低头：“别躺着看。”

“秦攘，你会跟我们一块行动吗？”落熙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不知道，看组织安排。”他看着落熙，严肃地说：“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小心，这次是到别的都城去支援，你得把当地的地形图先背下来。”

落熙答应：“嗯，我会的。”他抬手捧住秦攘的脸，表情呆呆的，秦攘看落熙一动不动，问：“怎么了？”

落熙浅笑回道：“我只是在想，回到队里，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我身上有你的信息素。”落熙观察着秦攘的表情：“你说他们会不会很惊讶他们的‘残暴’秦副组有对象了？”

“……”秦攘顿了一下，抬手盖住了落熙的眼睛。落熙松手，把手覆在秦攘手上：“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的样子，现在挡我眼睛有什么用？”

落熙试探着问：“秦攘，你应该不介意公开吧？”

“……好好看资料。”秦攘淡声说。只要落熙想的话，他都可以的。

这是默认了。

蓝色的光屏滚动着，落熙看到了组内的短信，消息是很早就发来的。“已被捕获实验组在逃成员一位？”落熙看了眼短信标题。是之前实验室爆炸这事啊。

秦攘闻声说：“被捕的是灰手下的一枚棋子，其他的除了陆少程基本逃亡T星，少数躲进非人管辖星域，目前X星的外交部正在对外联系，星盟对这事的反应很强烈。”

“陆少程？”有点耳熟：“那个花露水味的omega？就飞行组的那个少年？”

秦攘见落熙说出对方的信息素，有点诧异：“是飞行组的那个，不过你怎么知道他的信息素？”见秦攘面露不悦，落熙说：“那时候见他被一柠檬树精攻击，就救了他一把，意外闻到的。”

秦攘说：“以后得看陌生人是不是在演戏，组织内没有一个是能力低下的，看到反常的都要躲远些。”特别是组里的异性，想到这，秦攘心情好了点，落熙身上带着他的标记，懂规矩的人会自行避开的。

“嗯嗯嗯。”落熙点点头，他看着光屏上的一行字：“明天就要对他执刑吗？这么快？不留下来当诱饵？”

“你猜。”

“我知道了。”落熙闭上眼睛，翻起身凑到秦攘耳边轻声：“现在需要他‘死’。”

“。”在灰的一部分计划里，他需要陆少程去死，虽然不知道灰这个计划的意义在哪，但组织不会给灰任何机会。说来很奇怪，灰行事太过大胆，毫不担心组织会在某时某刻抓住他。

秦攘不说话，答案就是当然

“那明天组里怎么处理他？”落熙问。“保密。”秦攘把落熙的头推开。

是组里要求保密的吧？落熙细细琢磨秦攘的话，想起了林寥朝：“既然是外交部在对外联系，那是林寥朝在工作吗？”

秦攘点头。落熙问：“说起林寥朝，我看他也会干些除外交外的工作，他在组里哪个岗位啊？”落熙对于他的发小林某人的真实身份还是挺好奇的。

秦攘说道：“具体我不清楚，但工作方面，他作为万能工具人，组里哪里缺人就叫他，不用白不用。”

毕竟要拿到“星际外交官”这个认证，林寥朝本人自然得是要能文能武的。

结合当初又是给他们当儿童陪玩又是给当保镖当家教的，秦攘觉得林寥朝更像组织花高价雇来的保姆。

秦攘和落熙在房间内谈论人谈论接接下来的工作，而全能保姆林寥朝现在正坐在ar都城最高处：某塔尖尖。他惆怅地看着一橙色漂浮小人：“您找我有何贵干呀？是主系统让您来的吗？”

花团歪头甜甜一笑，小手一拍：【原来你这么想主系统大人呀～我会替你传达的！】“大可不必！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寥朝扶额，他一想起他的上级就头疼。

【其实是我自己想找你聊聊～是这样的，作为一个辅助型人形AI，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给陪伴甲方，为甲方提供生活上的方便。而且作为第一个铺助型AI，我需要通过几项考核，才能成为合格的产品。】花团凑到林寥朝旁边：【你是系统总部里最会跟人类打交道的执行官！所以我就来找你聊聊啦！】她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林寥朝肩膀上晃着腿。

金丝眼镜在月光下微微闪光，都城的灯光像乐谱上的音符：“所以您才下来到这吗？”【嗯，主系统让我待在‘落熙’的身边，这是一场属于我的考试。】花团看看天上的金秋慕，微微一笑：【优秀的我就差最后两项。】

林寥朝若有所思：“您想聊些什么？”花团摘下稻草帽，手把玩着上面的小花：【ar都城最近的清理活动。】

“……”

眼见林寥朝沉默，花团飞起来：【每次经过系统的计算，我都能总结出人类在面对某些事情上的情绪，但是有时候的演算结果会很奇怪，我以推测结果为准做出反应，貌似有些夸张。主系统设置我的时候没有给予我感情模块，他想让我自己去学习。】

“主系统那老人家还真是一如既往不干人事。”林寥朝看了眼花团。虽然同为数据的产物，但比起花团，他们不是特别的纯粹，按主系统所说，他们的起始是栽种在宇宙里的数据，他们是自我汲取能量诞生。想到主系统算自己半个妈，林寥朝翻了个白眼。

【是啊。你怎么翻白眼了，怎么了吗？】

“咳，不好意思，失态了。”林寥朝说道，他看向花团：“您是想问我，怎么从人类的角度去理解看待这场清理活动吗？”

【也能这么理解。】花团一手戳着脸颊思考。

“那我能问您一句，您最后两项考核是什么内容吗？”

听到林寥朝的提问，花团思考过后大方地笑笑：【这个也不是不能说。是共情，还有，交到一个能互相敞开心扉的朋友。】主系统没限制她和系统执行官的交流。

“……”林寥朝扶了下眼镜，他面露迟疑：“那我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吧。”花团揣手，歪头，她稻草帽上的花花轻动：【问吧？不过你要记得回答我的问题。】

“你现在的笑是真心的吗？”

【……】花团感到诧异：【怎么回事，当然是真心的啦，爱笑是我的性格！】就算她情感方面有些缺失，但她没沦落到连笑都得装啊！

“那您是为什么笑？”【……好问题！大概就想…嗯？不对！不要问我那么多问题啊！我需要你的答案啊！】花团上前拽林寥朝的领子，她没想到这位执行官的问题会那么多：【你该不会答不出来吧？】

“恕我直言，您的考核是共情和交朋友，那为什么要从‘理解人类怎么看待这次清理活动’入手？你是想共情人类对这件事的情绪吗？”

“那您会为别人的高兴而高兴，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吗？”

花团感觉自己的脑子晃了一下，她对情绪的感知力来源于世界数据的影响。花团不知道是不是，她把她感知情绪的的方法告诉了林寥朝，林寥朝淡淡地说：“对于人类来讲，您所说的‘世界数据’感染相当于影响情绪的能量场，用人类的话来讲，这个叫做——气氛。”

“其实能从数据来感受情绪，您其实已经学会一丝共情了。”

【是吗？主系统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还是觉得我的感知能力比较麻木。】花团松开林寥朝的领子，林寥朝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实话，按我对主系统的了解，他不可能创造一个没有共情能力的初始体，更何况你的全部由主系统创造，他不可能不偏爱你。”

花团当然知道主系统偏爱她啦，她的稻草帽还是主系统亲手编的呢，不过这句偏爱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让花团很是骄傲，她飞到半空，看着五彩斑斓的夜景：【这次生物潮起于人类，但也会因人类而终结，亲手制造出来灾难，却要负责结束，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人类行为，而对于这次清理活动的看法，能感受到的大多是绝望。】

“嗯。”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数据给我的显示词里，有一项是……欢愉呢？】花团揉揉下巴，沉思，她真的不能理解啊。

林寥朝听完两眼一黑：“您该不会想要共情这个吧？！”【啊，是的！这个我无法理解！】

林寥朝嘴角抽搐：“我相信人类这个族群也无法理解，建议您对此不要深度思考！”

什么数据检测要这么迫害员工啊！主系统那老人家的数据库是该监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