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这才来得及看一眼手机,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二十多个来自邱风,十个是她的同学和老师。
还有一个,是奖学金赞助方跃动集团打来的。
对了,今天是学校组织向赞助方表示公开感谢的日子。
时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差点没把“蛋”扯碎了。
这两天一直沉浸于被卖的悲伤和恐惧当中,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怎么回事?真不打算上学了?你后妈说让你去卖去还债你就真的去还债了?你要真他丫的敢不拿我的钱干这么混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年没有正面回答邱风的问题:“你下午去学校礼堂的时候顺便带上我吧。我这会在外面…”时年顿了顿,“打零工。”
时年话还没说完,那边邱风又已经开始咆哮了:“你去打零工也不知道说一声!你知道大家找你都找疯了吗?”
时年没有说话。
看着床上乱七八糟的痕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头痛欲裂。她更不敢跟邱风说。
邱风知道她们家欠钱的事,也提出要把钱借给她。但是,三百万的数目,以她的能力,大概率一辈子也赚不回来,时年又不能让邱家给她做慈善。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想把邱风和邱家牵扯进这一桩由人命官司而起的债务里。
沉默了一会儿,时年说:“你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下午到锦业路的咖啡厅带上我吧。”
邱风便不再追问了。她也知道时年这时候的难处。
——
邱风见到时年的时候,还是被时年的状态给吓了一跳,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走路的时候颤颤巍巍的。
“你到底打了几份工?怎么病成这样?”
时年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说:“两份。”一份是她真的在锦业路上的名苑咖啡厅打工。另一份,算是给何大少打工吧。
邱风看时年这个样子,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到了学校礼堂,所有的学生和工作人员都已到位。
时年平时人缘不很好,当导员和各位同学看到时年的时候,全体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邱风替她早做疏导,怕还要跟老师同学解释一番。
时年倒也不在意。自己失踪失联,是她的过错,所以不去解释什么,道歉并不能解决事情。再者她这次申请到奖学金也得罪不少人,同学们流言蜚语不断,都说这个平时不吭不哈只会考试的人申请到跃动集团的最高奖学金是接受了潜规则。
时年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她就是成绩好,3.95的数字,就是她拿到奖学金的资本。
说来她也很感激跃动集团,因为学校奖学金和社会上的其他奖学金都要参考课外活动和大奖比赛等等,她一个整天打零工的人根本没时间去参加校内外活动,只有一个可怜巴巴的学绩分。
时年坐在礼堂中,看周围的同学们热烈地聊天。
一片欢腾中,跃动集团的财务总监代表跃动集团上了台。
掌声热烈,而财务总监的出现在女生中间爆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跃动的财务总监何昂,太帅了。
颀长的身材,西装笔挺,头发打理得很是整齐,微微带笑,很是儒雅有风度。
所以当这个人给时年颁发荣誉证书的时候,时年又一次在女生之间拉了一把仇恨。
但是时年目前在意的是,何昂自我介绍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跃动的老总姓何。
她现在对于这个姓,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和想要逃避的感觉。她的父亲成为杀死何夫人的嫌疑犯,自己则变成何家的玩意儿。本应激动万分的时年,此时除了想逃还是想逃。
可惜她逃不掉。
何昂说:“很荣幸能把奖学金授予如此优秀的学生。”合照完毕,何昂用只能被时年听到的声音说:“何家也欢迎你。”
时年几乎是唰的一下从头到脚瞬间冰凉。
看来,这个外表看起来正人君子的何昂,也是何家人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