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厘!帮我点一份!”
“哦,好。”我在麻辣烫单人套餐数量上多点了一下加号,“要香菜吗?”
“要。”杨念远擦着头发出来,“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下次你请。”
“ok!”
杨念远洗完澡躺到床上,“郭哥说跟他去首都能赚大钱,你去不去?”
“不去。”我摇头。
“为什么,虽然辛苦点,但钱多啊。”杨念远满脸幻想,他黑发细软,明眉皓目,嘴角处一颗小痣点缀。
“许姐把我要走了。”我的腺体受了伤,在郭阳这里失去了最大的价值,他将我低价“转让”给许凤丽。
“哦,许姐呀,那也很好”,杨念远嗓音轻快,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对未来总是有无限的憧憬:“赚够钱,赎出来我跟哥哥,我们就离开,想去哪里去哪里。”
“郭哥还没让你接人吗?”我问他。
杨念远摇头,他抿起嘴巴时左侧脸颊印出一个小酒窝,和他哥哥有些像,“郭哥说他留着我有大用。”
“嗯。”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哥哥呢?”
“哥哥上课去了,还没回来。他最近在学钢琴,弹得可好了呢。”杨念远找出来视频给我看,视频中的omega气质不凡,一身礼服端坐在钢琴前,与名门贵公子们别无二致。
“只是,哥哥要走了。”杨念远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郭总说有个人很喜欢哥哥,花了一大笔钱要买走他。”
我笑问:“那你还怎么赚钱赎他呢?”
“总有办法的,只要我的钱足够多,哥哥会跟我走的!”
杨念远握紧拳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我摸了摸他的头,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
“生日快乐!”从酒馆出来,我和醉醺醺的他互相搀扶着,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林江州那个小孩的生日。
“哈哈哈,谢谢你卡厘!你也快乐。”他喝醉了,席地而坐,脸埋在手心,“我走了,照顾好小远。”
“我会的。”我也坐下,“郭阳挑的人怎么样?”
“老头子呗,还能怎样。”
“也好,熬日子就行,老头没了还能拿点钱。”我宽慰他,“以后不叫你Brian了,得喊钱太太?”
Brian笑笑,我们一行五六人闹哄哄走在街头,到了谁家就回去一个,最后只剩下Brian和我,他站在林江州家门口向我挥手告别,“去看你的小伙伴吧!记得给他送祝福!”
“再见!Brian!”
“再见!卡厘!”
——
再次见到他,钱家家主钱钰过了八十大寿,刚刚订婚的孙子钱秋凛和家里司机私奔,老头动了大怒,气得住进医院。钱家这两年颓势难掩,亟需联姻来挽救,但家中适龄的omega只有钱秋凛一个,再三考虑后,视线落在了二房钱钊养在时林别墅的小情人Brian身上,于是Brian顶了钱秋凛的名字,和他的未婚夫举行了婚礼。
“这都什么剧情啊?”我向他吐槽,“把你当玩具吗送来送去?”
“给钱了的。”Brian在电话中解释。
“那还行。”
“以后喊你钱秋凛吗?”我问他。
“都可以啊,不习惯就叫以前的。”他随后问道,“小远最近怎么样?都不跟我通电话了。”
“杨念远吗?他跟郭阳走了,确实也不怎么和我联系了,可能被押走上课了吧。”
Brian,现在是钱秋凛表示理解,他也在郭阳手下训过,知道里面的苦楚。
电话挂断,杨念远凑过来,“怎么样?我哥怎么样?”
“结婚了,顶了钱家大少爷的身份。”
“我是说过的怎么样?”
“听起来还不错。”我回答,“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杨念远去首都没一个月,被人玩断腿送了回来,郭阳看走了眼,选了个名头大的权贵家族攀关系,但挑的这人只是家里不起眼的庶出,癖好更是骇人,杨念远吃了不少苦头。我和林江州打了个招呼,跑来他家照顾他。
“你也别老走来走去了。”杨念远拉住我,“你脚不是刚好吗?”
“多谢你关心。”我坐下,“你别去了要不,跟我跟许姐,不行咱不干了投奔你哥也行啊!”
杨念远摇头,“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而且首都机会多,钱也多。”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活活受罪吗?”虽然我也很缺钱,但我还是不理解杨念远的天真想法,吃一堑长一智,他为什么还对郭阳死心塌地,“郭阳就不是个好人,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
“因为我不想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不想在别人的施舍中度日,不想看家人没钱治病活活熬死,不想我和哥哥再辗转颠簸。”杨念远恨道,“我还年轻,我必须去闯。”
“而且,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的语势渐弱,“他说要对我好,要带我去闯。”
“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那人的家里见到的他。”
家里?厨子还是司机?
我陪他躺着,听杨念远说一些天马行空的鬼话,最后他说,“千万别告诉哥哥,求求你。”
“好吧。”
——
长梦不醒,睁眼惊觉天光大亮。林江州已经做好早饭,他放下盘子,为我穿好衣服。
“今天还得去一趟警局。”
“好。”
陈志刚找来了杨念远,他坐在等候区,我和林江州赶到时正巧碰上盛文瀚进门,他被身后紧撵的助理拦住。
“盛总,夫人给您送的衣服。”助理将外套递给他,“夫人说晚会儿凉,您路上小心。他约了美容,就不陪你了。”
“行,让他先走吧。”我顺着助理离开的方向看去,和后座车窗半露处的omega视线对撞。只一瞬,他升起车窗,遮住精致的侧脸。
杨悠,我将这个名字在心底滚了几遍,低声问林江州:“盛文瀚那个小妈姓什么?”
“好像是钱吧。”林江州思索一会,在脑海中找出一个模糊的姓氏。
姓钱吗?
杨念远坐在门内,白金色的发丝垂落,他胡乱拢到脑后,全然不知心心念念的人,拒绝了下车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