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黄伟：哥你俩走一个钟头了还没到啊？】

【LIN：卡厘喝多了，你们玩。】

【LIN:[微信红包]】

李黄伟收钱超快，定时给我发来三个跟崔晋深情对唱的视频。

卡厘是真喝多了，他亲完我就赖我身上不动了，要死要活要亲要抱，我只好背他回家。卡厘的毛衣布料柔软，蹭在我领口痒痒的。

路上扫雪的工人早下班了，此刻新雪覆上，我们沿小路走着，路灯打下的光晕在地上，落了霜似的。老楼的影子近了，依稀有几户还开着灯，楼梯口远远看过去蹲着个人，我放缓步子，走近了瞧，竟是多日未见的梁旎旎。

梁旎旎坐在楼梯上，脸埋在膝盖里。她抬起头瞧我，也瞧我背上的卡厘。我往上掂了掂卡厘，让他在我背上趴得更安稳些。我带粱旎旎上楼进门，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家里没人怎么不打电话？”

“刚来。”梁旎旎咳嗽一声，哑声道。鬼才信，进门开灯我才发现，梁旎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一脸病态，不知道在夜里冻了多久。我把卡厘放回房间，给他换了衣服盖好被子才出来，倒了杯热姜茶递给粱旎旎。

梁旎旎捧在手里，小口吹着喝。我坐沙发另一侧，理卡厘走时随手丢下的乱糟糟的毛线。

“来找卡厘吗？一会我把他叫醒。”我说。

梁旎旎摇头，她不说找谁也不说什么事，坐在沙发上喝了杯姜茶便走了。我送她到街口，为她叫了辆车。车灯一晃而过，梁旎旎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对我哥好点。”

我说：“哦。”

梁旎旎满意地点点头，坐上车离开，临走时却又扒住车窗大声喊我：“林江州，最后一个圣诞快乐！转告我哥也要快乐！”

她顿了下，“算了，别跟我哥说我来过。”

“行行行。”我跟她挥手告别，让她到家了给我报平安。

我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老街上星星点点有几家店挂了串寒颤的彩灯，垃圾桶里不知道谁的音乐贺卡电子质量那么好，在黑漆漆的夜里扯嗓子唱。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yeah

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

There is just one thing I need

And I

Don't care about the presents

......

——

李黄伟“啪”的一声将书桌里的最后一本英汉词典放在我怀里抱着的的书塔上，毫不收力。我咬牙骂他，“有病吗你？”

他横眉冷笑，比我还有理：“看不惯你少蹲一年号子不行？”

“看不惯去死。”我抱书离开。李黄伟立马屁颠跟上，他怀里还有一摞。今天趁周末学校没人我回学校拿书，崔晋喊了他爸开车来帮我拉书回家。回家路上我仨挤在后座，前面愣是空个副驾驶没人坐。我被挤在中间，腿都伸不开。

“你们......就非得挨着我坐？”

“你不懂，我这是蹭福气，以后保不准去帝国学院跟你做校友。”李黄伟一巴掌拍我大腿上，崔晋也点头，又挤了挤我。

崔晋他爸坐前面哈哈笑，听崔晋说他爸已经在家夸我三天了今天实在没词了，怪不得看见我连连冒了一串重复的“好小伙”。

“你走了，beta班就要就此陨落了！不得让梁旎旎和王艺那几个小a小o追着打呀。”李黄伟还挺伤怀，倒是崔晋疑惑道：“粱旎旎？”

“哦对，你听说没？”李黄伟蹭得一下坐直，“o1班那个梁旎旎，特漂亮那个，退学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此时皱眉看他，“退学？”

“对呀，突然就走了，才转来没几个月吧？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一中她说退就退。”

......

我们几个两趟腿就把这些书搬到家里，卡厘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我偷偷观察卡厘的神色，他面色如常，神情愉悦地和他俩聊天，想来还不知道梁旎旎退学的事。

要主动问他吗？还是先去找梁旎旎？我暗自思忖，还是先联系粱旎旎吧。送李黄伟他们离开，我转身走远，蹲在楼道口给梁旎旎发了个问号，消息过去石沉大海，语音通讯也无人接听。

“你蹲着干啥呢？”卡厘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吓得我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他提着一袋垃圾下楼，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我喘了口气才站起来，“吓我一跳。”

“跟哪个小美o聊天呢看见我这么心虚？”卡厘调笑道。

“穿这么少冻不死你。”我掐了把他屁股，撵他上楼，接过他手里的垃圾去扔。

开门时手机来了消息，我收起钥匙，解锁了手机。

【niini：我没事，别担心。先别告诉我哥。】

【LIN:你在哪？】

【niini：出来散散心，真没事。】

【LIN：行，有事随时联系。】

大门被推开，卡厘怀里还抱着他的毛线，“你到底进不进来！”

他秀眉蹙起，面露不满，“吱呀吱呀地漏风，冻得慌。”

我关门进来，咳嗽两声，“没事。”

“谁问你有事没事。”卡厘又窝回沙发上，他手里的织物像模像样，在卡厘日复一日的努力下勉强成型。

“你这帽子不错。”我夸他。

卡厘却给我一个白眼，“这是毛衣好不好？”

见我满脸疑惑，他展开给我瞧，“哝，我正在弄袖子，看不出来？”

“行，你开心就好。”我系上围裙，去厨房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