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男人一觉醒来后，梦里的内容历历在目，十分清晰，那机械般的电子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犹如魔咒。

末日，听着就不像什么好词。

冯康安一个人带着上高中的儿子生活，既当爹又当妈，好在儿子知道轻重，懂事。

他下了一锅面，给儿子的碗中卧了个荷包蛋，盛好放桌子上。

他自己常愧于自己没用，没有文化，只能干些体力活养家糊口，给不了孩子和同学一样的生活，儿子成绩好反而更让他加深了这种愧疚。

冯懿作息规律，洗漱后便拿着单词本在温习，等早饭好了便走了过来。

家里面积小而旧但很整洁，没走几步就离近了。

五官端正，虽不俊俏但胜在气质沉稳，头发是自己剪的，倒也耐看，衣服朴素，穿在常常锻炼的身体上却显得挺括。

冯懿和父亲感情深厚，只看了冯康安一眼就察觉出对方心神不宁。

“爸，怎么了？”

冯康安对儿子知无不言，这个家父与子的关系里，事实上是他对早早懂事又文化比自己高的儿子更为依赖些：“没啥，做了个怪梦，什么末日，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冯懿一心学习，从不看杂书和电影，对末日也并不了解。

这年头智能手机并不贵，冯懿听了他的话，用对方的手机搜了搜，看了一会儿解释给冯康安听：“就是电影里的一种幻想类型，世界末日，有各种怪物冒出来或者因为各种原因一些人也变成怪物，叫——”他看了看电影图片中狰狞可怖的东西，“丧尸。”

手机递给了冯康安。

冯康安一看，心里就一突，差点把手机给摔了：“那、那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这只是臆想出的形象。”冯懿拿起筷子，夹起面，“不过，从未听说过的词，能被梦到，看来人的梦境还是挺玄妙的。”

……

到了晚上，冯懿背着沉重的书包进门，却见冯康安一反常态的在看手机，明显不是工作上的事。

看了一眼，竟是早上查询过的末日的信息。

还不等他问怎么回事，冯康安忙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梦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说，而且我还有种强烈的想相信梦的冲动，总有种会成真的预感。”

冯懿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冯康安不会拿这点事糊弄他，这是十几年的相处和了解带来的信任。

但是也不可能就这样完全向感觉服从，思索片刻，让对方去医院他肯定不愿意，况且梦境的事怎么查的出。瞥见词条中的论坛，冯懿干脆匿名把这件事说了一遍，但也没真指望能有什么靠谱的答案，只能去学校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