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雨说来就来,一阵风吹过,天空中的黑云迅速来袭,半个时辰就哗啦啦下起小雨,被打湿的世界瞬间清新明朗。
傅安端起酒杯朝着天共饮,他容颜俊秀,身姿挺拔,一身绯色官袍气质出尘,只是那双眼睛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冰冷和淡漠,仿佛看透世间万物一切,让人不敢直视。
“傅大人你叫我来不会就是喝酒的吧?”齐染有些不信地问。
傅安自信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打听了当天徐聂喝的也是这桃花醉,然后就被抓进牢狱的,可是徐聂会武功甚至连我都险胜他,桃花醉既不会醉,那就是县衙的人指不定把他怎么样了。”
“傅大人是准备去县衙,至今为止大人好像只见过知县其他人确实该查一查。”
傅安放下酒杯,拿起他的秋水剑。“走,让我们会会这县尉是如何处理犯人的。”
就在他俩走出醉翁楼,就看到大街上热闹纷纷,傅安一看两排的将士服装材料,看出这是戍边将士。但不知是哪一只部队,将领又是何人。
“看快,是李少将军!壮志归来,多威风!”
“骑兵营的少将军果然英姿飒爽,恭迎李少将军凯旋而归!不愧是李大将军之子啊!”
李少将军?李大将军之子?难道是他从漠北回来了?傅安一脸疑惑不敢相信。
这时马声叫起,正是骑兵营少将军李麟舟大战而归,回京面圣经过此处。
李麟舟早就看到傅安在酒楼下,他调转马的方向朝那边过去。
他斜身一跨从战马上一跃而下,玄色风氅被风一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问斩剑和腰带上的游龙玉佩。他本就生得俊俏风流,然而他匍匐于马背上,那种自沙场上历练而出的铁血气质,让人欲罢不能。
李麟舟走到傅安面前,想打一声招呼,行了拱手礼道:“安大人。”
“少将军别来无恙啊。”傅安点了点头,且脸上明显多了以往没有的笑容。
见到一位将军有那么开心吗?李麟舟……没见过啊……齐染皱了皱眉心想。
李麟舟也笑了笑,又注意到一旁的齐染就问道:“这位是哪家公子?”
“齐宰相次子齐染。”傅安又向齐染介绍着李麟舟,“齐染,这位是当朝大将军李恭之子李麟舟,也是骑兵营的少将军。”
“齐染见过少将军。”齐染行了拱手礼。
“介绍多了,”李麟舟抬眼看去醉翁楼的牌匾,“客久,你不会带这位齐公子去喝酒了吧?一身的桃花醉味。”
“那又如何,李麟舟你这是回京城复命?”
这少将军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同他讲话,上一个叫他客久,被无情说走的还是左寒之,这次果然是真熟人了。齐染心里着急。
“当然,你在苏州何事,锦衣卫不是一直在京城办事吗?”
“说来话长……你应该赶时间,等回京城我们细细道来。”
“好,客久,我们京城见。”李麟舟迅速上马带队离开了。
傅安发现齐染一直在看自己。“看什么看,我们得回县衙了。是酒没喝够吗?”
回县衙的路上,齐染就问:“傅大人你和那位少将军感情很好?那般亲切。”
“嗯。一位知己罢了。”傅安简单明了地回答。
难道他对知己才会这么般对待?真不知傅安若是这样对待我,恕我便不要这皇位。齐染心里是一点都不好受。
在傅安十岁时,他们傅家也是家喻户晓的大户人家,他父亲傅之康乃前朝金吾卫大将军护天子左右,母亲是倾城倾国的富家千金,为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们婚姻说来是父母之命定的。
李麟舟那时八九岁,也是军营出身的家室难免不会遇见傅安,李恭比他父亲小八岁曾经也可以说是上下属关系,担任护国军的参军名望不小。
之所以李恭和傅之康岁数相差大,有传闻在傅安没出生前他还有个哥哥,奔往前线时作战殉国了。
后来好景不长,朝中事变牵扯傅家,傅之康被陷害在家中以死谢罪,而他母亲看到傅之康死了,不久彻底的疯了。新帝登基而不是办他左右的那位天子,导致金吾卫大将军府查封,傅安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做了刑部侍郎。
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葬礼上傅安站在棺材前一声不吭,眼神空洞无神。傅安当时才十七岁,一个小屁孩提前经历了这些,真是可悲。
半年期间是李麟舟陪他度过阴影,他感激不尽,自然对李麟舟很是惯着。
新帝是乾恩帝之前,上任不久也病死了。
乾恩帝顺理成章登基,傅安借此看到了新的希望,便跑去宫殿。
傅安一进去就跪在大殿前。“请陛下重查前金吾卫大将军一案,其中定有冤屈!请陛下明鉴!”
乾恩帝齐偌一身龙袍,仿佛散发着帝王之气。
“傅大人,你凭什么让我重新查?你知不知道若是查不出这意外着什么?”齐偌质问道。
“臣知,臣是前金吾卫大将军、林氏长女之子。父亲死后,母亲自此也疯了……”傅安一提到他父亲他内心就为之骄傲。
齐偌并不意外,可是让他怜惜的是林氏长女疯掉了,他的亲儿子又向他求恩查明背后真相。
“好,朕知道了。”齐偌让太监拟下意旨,扔给傅安,“傅安,朕还你真相,可若是查不出朕也会治你欺君之罪!”
拟旨上的意思是,免职他刑部侍郎一职,任锦衣卫佥事,直接上报皇帝,可以不通过一系列筛查。
两年他查明了真相,当时他年仅二十岁,有这么大的能耐大多数靠的是李家和他的关系。
齐偌是个短命鬼,近一年他染上了疾病,在他下旨还傅家清白的第二天就病故了。
傅安一步高升任了锦衣卫最高指挥使一职,虽然他的母亲疯了,但是得知傅家清白之身了最后含泪去世。
也许这几年是傅安最不幸也是最光荣的岁月,他的母亲去世傅安身边彻底也没了什么亲人,后来他也没被这些打败,依旧安静美好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