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珩正看着树上的一只花喜鹊从一个枝头往下跳到另一个枝头,一只很小很小的喜鹊跟着它也从一个枝头往下跳到另一个枝头。歇息了一会儿,花喜鹊又扑棱一下翅膀往上面的树枝上跳,小喜鹊叫了几声,花喜鹊没搭理它,继续往上面的树枝跳着。小喜鹊在枝上伸长了脖子朝上面瞅了一会儿,花喜鹊还在继续往上跳,便耍赖一般蹲在那儿,抖了几下翅膀,一动不动了,看见风吹树叶飘过时又喳喳喳叫了几下。青珩看着小喜鹊耍赖的样子跟小时候和母亲赌气时真像,禁不住笑出了声,吓跑了小喜鹊。
“哥哥!都怪你,你的笑声把我的小喜鹊吓跑了!”小皇子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大石头旁,手扒拉着大石头,脸贴在石头上,一脸的不高兴。
“这里的喜鹊一点不好玩,山里的鸟儿们才好玩呢,一点都不怕我,只要我上山,鸟儿们都飞过来跟我玩!”
“哥哥骗人的!不过现在我不生气了,睡在石头上好玩吗?”
“好玩啊!不信,你上来试试!”
“我才不爬那么高呢!皇祖母说爬的高摔得重!我已经从石头上摔下来好了几次了!”
“疼吗?”
“习惯了就不疼了!不过,皇祖母很担心,我还是不上去了!你等着我,哥哥,看到没有,我去那边的荷塘边捉鱼给你玩!”小皇子跑着回过头叮嘱,“等我哦!咱俩一会儿烤鱼吃!”跟她一样,又多了个爱吃的,自己这下不寂寞了!青珩舒展了一下四肢,换了个姿势,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便把脸贴在石头上,好像去听石头地下是不是有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仿佛充满着神秘。
“好了,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我也有些累了,叫赟儿过来陪我说说话,你们各自耍去吧。
“赟儿,快来皇祖母这儿!给皇祖母捶捶腿!”老太后说着坐在石头上不走了,众人也停步不前,一个伶俐的宫女弯身跪在旁边,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捶着。老太后拿眼去寻她的小皇孙,却没看到,厉声喝道:
“偲赟婉容,赟儿呢?跟着赟儿的几个宫女太监呢?
“太后!只顾得陪您老人家说笑话呢?放心吧!您的小黄孙不会扔下他的皇祖母自己跑去玩的!”偲赟婉容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肯定又是和太监宫女玩捉迷藏呢!我这就去寻去!这个贪玩的孩子!赟儿!快回来!皇祖母想你啦!”偲赟婉容说着,喊着,笑着,众嫔妃大笑起来,笑得却又各有心事,这个草原来的女子是听不懂的。
“你这个粗心的娘啊!叫我怎么说你哟!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找去啊!”太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突突突”地狂跳起来。
“皇祖母,快来呀!这儿有好多鱼呢!”十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跑过木桥,到荷塘对岸水边去了。
皇上绕过那一处假山,远远的听见赟儿喊着皇祖母,望过去时,自己也吓着了,飞也似的向那边奔了过去。
“皇祖母,我在这儿呢!好多的鱼,还有一条更大的鲤鱼和我玩呢!”太后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都不敢说话了,十二皇子蹲在池塘对岸水边的一块孤零零的石头上,往下探着身子,两手划着水,玩得正高兴。
这片荷塘距离内园太远,逢荷花开时,负责看管的太监会提前放观赏的鱼在荷塘里,嫔妃们也会缠着太后来此欣赏荷花,但是每每来赏园时,却又见不到几条了!没人觉得奇怪,因为宫人常常发现有猫在荷塘边捉鱼吃。
“快来呀!皇祖母!真好玩!哈哈啊哈哈!”一只黑猫也向水里探着身子,等着机会捉上一条鱼。
太后望去,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向前迈步,两腿软如棉花无力提起,眼睛直直地盯着对岸的十二皇孙,急得指着偲赟婉容说不出话来。偲赟婉容也吓得面如土色,脚下发软,边大声喊着儿子,边跌跌撞撞着朝荷塘对岸奔去。曹青珩正看着空中的流云飞鸟,学着鸟鸣,把鸟引来一片在旁边的树林里欢闹。可是孩子的喊叫声音把刚要飞到她身边的一只彩色的鸟吓跑了,她“呼”地翻身坐了起来,找那孩子的身影。
“皇祖母!母亲!哥哥!快过来啊!······”
十二皇子看着那一尾红鲤鱼将跳出来,欢喜万分,一边喊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和手臂想去捞到它,谁知脚下的石头猛地朝水里歪斜下去,他的身子也跟着栽了下去。
“皇祖……”,十二皇子惊恐万状,一句“皇祖母”没喊完,头朝下要栽进水里,仿佛有东西按住了他,接着没了知觉。曹青珩看到十二皇子时,他的头快要进水里了。情急之下,她扯过冷蚕玉丝腰带,向孩子伸展过去,见着孩子已被卷起,曹青珩将要提及起来,却见一道亮光闪过,冷蚕玉丝腰带被齐刷的割断,还没收回来,孩子已不见了踪影。只见曹青珩清影疾飞,直扑水中。太后大张着嘴,喊不出话来,眼见着一道清影从假山顶飞入水中,身子软在地上。偲赟婉容跑到对岸时,哪里还有什么大石头和孩子,爬到水边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