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宁每天回家的时间都很晚,为了不让圆满饿肚子她给圆满买了个定时投喂的机器。
她刚刚回到家,圆满就快步上前迎接。
“喵~”它蹭着杜施宁。
杜施宁随手把背包放在一旁,顺势抱起圆满。
圆满看着大,也的确是实打实的实心猫。每次杜施宁抱着它没一会儿手就开始酸了。
她在圆满大大的脑袋下落下一吻,“乖,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圆满清脆地应着,从杜施宁怀里跳下来。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猫砂盆旁,回头对着她叫。
看到猫砂盆里的排泄物,杜施宁一边收拾一边夸奖着:“你前主人把你教的很好,这倒是方便了我。”
自打把圆满带回家后她就没怎么管过圆满,甚至连上厕所都没教过。这些圆满自己就可以做的很好。
按照时满的说法应该是前主人有教过它才会那么聪明。
杜施宁觉得也有自己运气好的成分在其中,正好在她觉得这段时间生活有些太寂寞的时候一只贴心还乖巧的小猫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哪怕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照顾它,但还是带回家了。
她卸了妆洗完澡,脸上敷着一片面膜从洗手间里走出。
圆满先是吓得毛都炸起,发现是主人后又冷静下来。
杜施宁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着电视,任由圆满在家里到处乱跑。
就目前为止圆满还没出现打碎家里东西这种事,除了有些粘人没什么坏毛病。
注意到时满的房间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隙,杜施宁有些疑惑。
奇怪,他走前没关上门吗?
正想关上门,圆满倏然从她脚下穿过直接闯进时满的房间。
杜施宁心下一惊,连忙斥骂:“圆满!不可以进去!”
缝隙里透进去的光线根本不足以找不到圆满的身影,杜施宁不得不走进房间打开灯。
昏暗的房间‘啪——’得一声亮了,一个简约的卧室出现在杜施宁眼中。
与之前的纯狱风是一样的风格,房间主要以白色位置。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床,墙边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
在门的后面一套用封尘袋套好的军装正静静挂在那。
圆满舔着爪子正高雅地坐在时满的床上。
时满床上的三件套主要以纯色深色为主,看着死气沉沉的。这会儿被子上到处都沾上了猫毛。
杜施宁一阵头痛,她扶额不可置信问道:“这房门是你开的?”
“喵~”
“你还有这种能耐?”
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先跟时满说这件事。
杜施宁把一片狼藉的被子拍了张照发给时满,附言:圆满不知道时候偷偷闯进你房间了,你床上现在全是猫毛。
【你还有别的三件套吗?我帮你把这套拆下来洗了。】
到底她才是圆满的主人,圆满做错了事她这个主人肯定要替孩子出面道歉。
时满过了一会儿才回信息。
他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
【猫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你房门开了。】
【衣柜中间的抽屉里应该还有,你找找?】
杜施宁拉开衣柜,第一眼扫过衣柜里那些少的可怜的衣服一脸嫌弃。
衣柜里清一色都是同色系的运动装和休闲装,还有那在角落里叠起的高高一摞的老头背心。
真让人眼前一黑。
杜施宁拉开中间的抽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蓝色三件套出现在眼前。
她拿出来掀开,一个被烧焦的洞出现在她眼下。杜施宁试着把手指伸过那个洞,周围被烧焦的布硬得刺手。
她又看了下其他还有没有地方有破损,还真被她找到了。被单的拉链早已被洗得和布分开,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默默闭上眼,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圆满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杜施宁身边叫着。
杜施宁蹲下身摸着圆满的头,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要学着他一样变得那么糙。”
圆满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只是一味地蹭着杜施宁的手。
三件套都旧成这样了杜施宁是万万不可能给时满换上的。她不仅不换还要把这玩意儿给丢了。
抱着从自己房间拿出的三件套给时满的床换上。过了一会儿这张苦闷的大床顿时就换上了可爱清新的三件套,还是带有可爱蕾丝边的那种。
一想到自己挑了很久都没用过几次的三件套就这么便宜时满了,杜施宁心里一阵惋惜。
“好了,我们出去吧。”杜施宁抱着换下来的三件套,对圆满道。
她脸上的面膜早就该取了。
“喵~”圆满没有动作。
杜施宁也强求它立刻出来,只是柔声对它说:“你不要又跳到人家的床上哦,玩够了就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这空荡荡的房间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她在洗手间把面膜揭了,护完皮肤才把三件套上的猫毛抖下来丢到洗衣机里。
圆满突然出现在洗手间前,对着她一阵叫。
杜施宁疑惑地看着它,圆满走了几步见杜施宁没跟上来又对着她叫。
杜施宁眨着眼,跟着圆满又回到时满的房间里。
它轻巧地跳上书桌,伸出爪子巴拉着书柜抽屉。
“不可以!”杜施宁连忙抱住它,“这是人家的隐私,不可以乱翻。”
圆满在杜施宁怀里挣扎着,书柜的抽屉被他推出一半。空荡荡的抽屉里露出几张相片的一脚。
瞥见熟悉的人,杜施宁身体一怔,圆满趁机从她怀里挣脱。
它坐在书桌上舔着爪子。
杜施宁拿出照片,是一张合照。上面不仅仅有时满的身影,还有林恩恩和卢桑的身影。就连上次来家里吃饭的那男的也在。
从背景上来看应该就是就是时满说的一个院里的了。
下一张就是时满和卢桑两人的合照。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迷彩,灰头土脸的对着镜头勾肩搭背地笑着。
再下一张就是他的个人照。这张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照片上的时满跟现在的时满相比起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眼里是藏不住的锋芒和意气风发,他顶着一个寸头穿着一身军装对着镜头立正。
抽屉里的相片很少,很快就看得差不多了。
又是一张照片,这一次沈初棠也在。只不过这是沈初棠和卢桑的合照。
圆满突然叫了声,伸着爪爪想碰这张照片。
杜施宁连忙抬起手,“欸欸欸,不可以。”
余光扫见照片后面好像写了什么。她翻过一看,一行铿锵有力龙飞凤舞的字正清晰的写在上面。
——要照顾好她。
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很显然这个她指的是沈初棠。
杜施宁垂下眸,心里漫起说不出的难受。如果这是卢桑写的话,他知道自己不仅没有照顾好她,就连她没多久也随自己去了该有多可笑啊。
无言的怒火再次燃起,哪怕物是人非她也还是不能原谅卢桑。
纵使他的去世是大义的,那沈初棠又何其无辜?
压下心中的悲愤,杜施宁狠狠吐出一口气。她把那些照片都按照原来的顺序放好,正要放回抽屉里圆满突然扑过来。
照片飞飞扬扬散落一地。
“圆满!”杜施宁是真的生气了,平日里清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不可遏。
圆满跑出房间。
杜施宁深深吸了口气,任命将那些照片捡起来。
其实还有些照片她还没看,这下收拾起来倒是能看个全了。按照大脑的顺序一张张放好,到后面还有几张没见过的只好随意放了。
她只能祈求时满不会注意到这种事情。
纤细的手指赫然顿住,目光落在一张奇怪的照片上。
这张照片她刚刚没看过,是一张非常模糊的背影照。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女孩穿着一身短款白色羽绒服,一头青丝随意披散。背景是一个看着非常眼熟的地方,照片周围里的人甚至比女孩的背影都清晰。
杜施宁眨着眼,猛然想起之前时满对她说的那个女孩子。
手指无意识的用力。
俱乐部举行的内部比赛当天。
杜施宁早早换好衣服在一旁的休息区发着呆。
耳边回响着音乐声,飘忽的思绪慢慢回归。
目前出场的是毛雨婷当时跟她说的其中一位视她为偶像的女孩子。女孩整体的滑步还行,但细节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一整场的表演中只成功完成了一个两周跳,其他的跳跃还行。
作为小孩子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表演完后那个孩子抱着毛雨婷,带着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向她这边望来。
杜施宁微微颔首,女孩顿时笑逐颜开。
这次的比赛没有任何的积分,只是单纯内部的检验。轮到杜施宁上场的时候毛雨婷在旁边千叮嘱万嘱咐:“把三周做好就行了,没必要逼着自己硬跳四周。”
杜施宁点着头,向冰场中央滑去。
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毛雨婷心里总有些担忧。尽管这不算是非常正式的比赛,但对于杜施宁来说不管是不是正式的她都会拿出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她最担心的就是杜施宁会在中途突然变卦。
杜施宁深深吸口气摆好姿势,向场外点头。
深沉悠远的音乐响起,冰刃也向前滑去。飘逸的头发随着眼前的景色向前飘起,在进到跳跃点的时候她转体步进入起跳。
沉闷的一声响,3S足周落下。
毛雨婷在场外用力攥紧拳头,心情跟着紧张起来。
随着音乐的起伏,冰场中央那个人又一次把所有人的视线紧紧抓牢。她的滑步轻巧灵动,像风,像水,温柔地在别人心上滑过不留任何痕迹。
耳边只剩下音乐在回荡,到了一定的节奏点,她按照肌肉记忆再次起跳。
脑海瞬间划过沈初棠相同的跳跃。
顷刻之间,时间的流速变慢,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化。她的眼前是沈初棠在比赛时跳跃的场景。
在一片亮眼之中,沈初棠稳稳落地向前滑去。
杜施宁摔在冰场上。她立刻打起精神,继续跟上音乐。
出于担忧考虑,毛雨婷在这场编舞里主要以杜施宁擅长的滑步和旋转为主体。
跳跃与跳跃之间的间隔很远,足以让杜施宁再次调整好状态。
她在冰场上肆意的旋转着,尽情的展开她的双臂配合的音乐。
进到第三个跳跃点的时候她选择了3A。这是她非常熟悉的跳跃,也是大部分女单觉得非常困难的一个跳跃。点冰向前起跳,这次她成功落冰,但轴心偏移了,而且还没有足周。
不顾上计算分数,她尽力把后面的表演用最好的状态展现。
最后以联合旋转作为结尾。她喘着粗气,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杜施宁一离开冰场毛雨婷就一把将她抱住。
杜施宁僵着身子,缓缓抬手轻轻拍拍她。
毛雨婷的声音哽咽着,尾音轻颤:“你做的很好。”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抱着杜施宁的双臂收紧力道。
杜施宁眨着眼,乍然轻笑出声。
作为一位长时间离开冰场的花滑选手,毛雨婷在知道了杜施宁的情况后尽可能的让杜施宁把重点留在滑行和动作的衔接上。
最后分数出来的时候和毛雨婷预估的大差不差。
杜施宁看着自己的分数排名,深邃的眸里闪过暗芒。
尽管这只是一场内部的比赛,杜施宁也猜到自己可能这次的分数并不会非常高,但在看到排名的那刻她的内心还是颤了颤。
她没有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