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满本意就是来看看杜施宁什么情况。她心情不好他静静陪着,她不主动说他不主动问。
杜施宁只想一个人放空一下大脑,但身边多了个大男人的出现让她好不容易燃起的自我检索的心都没了。
烦躁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舍得回去了?”时满问道。
“什么舍得不舍得,我又没有离家出走。”
杜施宁走了几步,总觉得落了点什么。她猛然回过头就见到自己的背包正在时满手上。
时满拎着包晃了晃,勾起唇角,眼底尽是狡黠之意。
杜施宁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又气冲冲离去。
时满低头笑出声,连忙跟上去。
“我送你。”
“消防局和家不是一个方向。”
“中途才分开,现在这段还是一起嘛。”
懒得跟他说,杜施宁随他去了。
时满一直陪着杜施宁来到公交站。
杜施宁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余光不时瞥向时满。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开口:“你还不走?”
时满挑眉,理直气壮的说:“我也要等公交。”
杜施宁一噎,鼓起脸不去看他。
过了会儿公交车到了,时满率先上去。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扭头就能看到公交站下杜施宁那瞪大的眼睛。
他笑着眯起眼向杜施宁挥了挥手,用口型对她比划。
“我、先、回去、了。”
他先回去了!
杜施宁眼睛都瞪圆了,这男人竟敢真丢下她先离开!不是说好送她回去的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眼睁睁的望着公交车从她眼下溜走。杜施宁握紧包包的肩带,狠狠跺脚。
直到看不到杜施宁的身影时满才坐正身子,回想起刚才她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
【你完蛋了!】
【我要跟我爸告状!】
光是看到这两条信息时满就已经能想象到杜施宁气得跺脚的样子了。脸上的笑意迟迟未散,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敲打:【冤枉啊,不是你不让我送你的吗?】
【我没有说过!】
【可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不要送你吗?】
【我没有。是你自己曲解了!】
【那你就是想我送你了?】
手指骤然顿住,目光紧紧粘在时满新发的那条信息上。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她的眼神闪烁着。
时满把这条信息发出去后心脏砰砰起跳。呼吸放缓,他抿紧唇。
这一次对面没有再迅速回他信息,提起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冷却。
他自嘲地嗤笑出声,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直回到局里手机也没有收到回复。
第二天一早,时满看到手机最上方杜施宁的信息。
有那么一瞬他起了排斥的心理。
许是害怕杜施宁的回复让他失望,又或是不想看到她转移话题。
划开信息栏,杜施宁只回复了三个字。
——已告状。
汗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肆意挥洒,杜施宁喘着粗气,眼里有一瞬的迷离。
沈初棠死去的那一幕总会不经意在她脑海里出现。
如果是在训练的时候出现还好,但要是在比赛中发生这种情况的话就不妙了。
杜施宁紧蹙着眉,依然不死心地练习跳跃。
上次没跳成功的阿克塞尔三周跳已经恢复,勾手三周跳加后外结环三周也跳了出来。
膝盖传来隐隐的疼痛感,她无暇顾及身体的异样,只是继续接着练。
陆晓和毛雨婷在一旁一同看着,陆晓不住感慨:“天才就是天才,恢复就是快。”
毛雨婷掠了她一眼,幽幽开口:“如果你能跟她一样每天下训后依然留下来加练,你也能那么厉害。”
陆晓撇嘴,满不在意的耸肩,“你就放过我吧,但凡我有那个能耐靠加练就赢过她的话我还会常年排名那么靠后吗?以前我训练可不比她们轻松。”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他们既有天赋又努力。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触碰到的荣誉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谁说的,在国际上靠努力出名的花滑运动员也有很多。”毛雨婷可听不得这种话。
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天赋只是一块敲门砖,如果不付出心血为之利用,再有天赋也只是白白浪费。
在她看来所谓的天才也只是在某个领域相对比其他人而言学得更快些,更轻巧些。
陆晓感动地拉着毛雨婷的手,“教练,你这个饼可以画的更大些。说不准就把我激励成我国花滑女单第一了呢。”
“去你的。”
杜施宁在训练的时候就注意到两人一直在说着悄悄话,她一从场上下来两人就立刻分开。
她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毛雨婷不是她一个人的教练,她同时还负责多位运动员。说不准两人是在为新曲目上的事情讨论着。
毛雨婷见她下来了连忙抓着她,“来来来,我跟你说说哪里有问题。”
她给杜施宁指出问题,然后又给她做示范。
杜施宁在一旁照着学,淡漠的眼神里写满了求知与认真。
陆晓默默看了会儿,收回目光专心自己的训练。
杜施宁这次回来不单是想要突破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参加大奖赛。
在国内,花滑要想参加国际的赛事就需要在国内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来获得积分。只有积分高的人才能去参加比赛。
之前杜施宁就因伤休养离开,现在要想去大奖赛就必须在国内参加比赛重新累计积分。
在毛雨婷看来,杜施宁完全有能力再次回到那个国际舞台上。只是杜施宁对自己的要求一向严格,哪怕对她来说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毛雨婷就喜欢她这种态度,所以杜施宁回来后对待她也比以往还要严格。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杜施宁点头,换了身衣服离开训练场。
一到雨季云城就总是灰蒙蒙的一片,这雨总是三天两头的下一次。
空气湿润润的,连带着人心也不由地有些浮躁。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伞上,模糊了周遭的环境。杜施宁打着伞,一个人走在雨幕里。
身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鞋子踩在水坑溅出一地。
“施宁!”
杜施宁疑惑地回过身,时满正顶着大雨向她这边跑来。
他跑到杜施宁伞下,抬手随意甩了下头发上的水渍。水渍甩在杜施宁的身上,杜施宁抬手挡住脸。
她一脸嫌弃:“你别把水甩给我。”
“sorrysorry。”时满笑嘻嘻的,脸上毫无愧疚。
衣服上不断有水滴滴落,以一种不舒适的方式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膛和完美的曲线。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淌到他的脸颊上,狼狈却也无法掩盖那英俊之色。
杜施宁拿出一包纸巾给他,“怎么不打伞?”
“从局里离开那会儿没下雨。”时满接过纸巾粗暴地往脸上随意擦了下。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雨季吗?出门连伞都敢不带,活该淋雨。”
“所以说你们男生真是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静静地听着她的指责,时满眼里倒映着她生气的模样。他从她手里拿过伞,低眉顺眼恭顺道:“是是是,还好遇到了杜小姐。”
“今生遇到你就是我的全部幸运。”
杜施宁拧起眉,一脸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
唇角微微上扬,她好心亲地把包丢给时满。
“今天怎么有机会出来?”
时满含糊道:“有些事情需要离开下。”
杜施宁挑着眉,没问下去。她和时满的见面次数不太多,但时满假期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如果之前的小长假是因为受伤的话,那么其他时候呢?不是说消防员的假期每年就那么点吗?
两人在走过公园时时满突然停下脚步。
杜施宁问:“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声音。”
时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拨开草丛见到一个纸箱。
杜施宁打开纸箱,里面赫然出现一只灰白相见的缅因猫。猫咪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因家庭变故无力饲养,望好心人收留。
箱子里还放着一些它的玩具和各种手续证件。
猫咪似乎知道自己被主人抛弃了,仰着湿漉漉的眼睛乖巧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杜施宁伸手试着抱住他,猫咪没有挣扎任由杜施宁抱在怀里。
缅因猫被前主人养的很好,膘肥体壮毛发柔顺发亮。它一动不动地窝在杜施宁怀里,感受着她的善意。
杜施宁轻声道:“好可爱。”
“它被主人丢弃了,你要带回去吗?”
“我不确定。”
且不说时满不常在家,就算她养了接下来也会因为赛事频繁离家。到那时就没有人能照顾它。
杜施宁勾手逗了逗猫咪的下巴,缅因猫舒服的眯起眼咕噜噜着。
时满:“那就放回去。”
缅因猫一听,急得抓着杜施宁的手喵喵地叫着。
“你想跟着我回家吗?”杜施宁征求它的意见。
“喵~”
杜施宁抱着猫猫,一大一小地看向时满。杜施宁眨着眼,“它同意了。”
“……”时满神情有些不愿。
“小可离开后我总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在家也总感觉空荡荡的。”杜施宁轻声说着,垂下眼帘。
时满被她的话打动了,注视着这一大一小,心里颤了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养猫很麻烦的,之后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杜施宁担忧的也是这个事情。她垂眸对上缅因猫那双可怜的双眸,咬唇。
“实在不行在我比赛期间我直接丢给爸爸妈妈养。”
“好,那就带回家。”
时满拿过纸箱,另一手撑着伞打在两人之间。
他之前就说过,如果杜施宁想养的话他家也能养。
他们把猫带回家,暂时把纸箱放到阳台。
猫咪来到新家后并没有急着到处乱跑,而是警惕打量着自己的新家。
时满一回家就先回卧室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杜施宁把猫放到地上,猫咪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它回头看了眼杜施宁,确定她神态无异后才放下心走。
杜施宁蹲在一旁撑着脸,看着猫咪毛茸茸的尾巴,苦恼地皱起眉。
“你家主人怎么就没把你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呢?”
“你给它取一个不就行了?”时满头上顶着一条毛巾,半裸着身体走出来。
自从知道杜施宁喜欢身材好的后他就总喜欢故意在她面前不经意地展现出他那健壮的身躯。
杜施宁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再出来?”
时满一脸无辜:“我以为你喜欢。”
“我又不喜欢了。”
时满嗤笑,去阳台随手收了一件衬衫当着她的面穿上。
相比起他的怡然自得,杜施宁就无语多了。
好歹两人只是普通的合租关系,再怎么大方也不能总在毫不相干的女孩子面前展现身材吧。
她在心里默默给时满贴上‘不守男德’的标签。
“家里没有猫粮,小可之前吃剩的零食它能吃吗?”杜施宁在橱柜里翻找一圈,找出半罐小可走前剩下的饼干。
“你喂喂看。”
杜施宁轻声唤着,“嘬嘬嘬,咪咪。过来。”
猫咪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靠近杜施宁,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小饼干,鼻子动了动,然后转身离开。
杜施宁叹气,“完了,它不吃。”
从小到大她都没养过小动物,之前小可送过来的时候一直都是由时满在照顾着,她没怎么留意过小可吃什么。现在单靠她一个人能养活那么大一只宠物吗?
一时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