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强大的关系在京城。
否则,以他的行为处事,早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无人敢试探。
“哼,若不是顾及那老东西,我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聚仙阁的后果!”孙老板怒哼道。
马东家轻摇折扇,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顾笙既然敢如此嚣张,必然有所依仗。”
“依仗?他能有什么依仗!”刘掌柜不服气道,“不过是仗自己身为哥儿的那点姿色。”
那周家的老二不就是被他迷惑上了,又出钱又出人和铺子的!
马守财的儿子马承业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突然开口:“父亲,两位叔伯,不如我们三家联手,把价格再压低三成。”
“明月楼根基尚浅,撑不了多久。”
“糊涂!”马守财瞪了儿子一眼,“价格战打到最后,吃亏的是我们自己,况且,那顾笙的合伙人还是周家。”
他周家,可不缺钱。
马东家眼珠一转:“不如......我们派人混进去,把他们的配方......”
“你以为我没试过?”刘掌柜打断他,“那顾笙精得很,后厨看得严实,之前的都是周家家生子,后面新招的人都要查三代。”
三人正一筹莫展,先前在明月楼打探的伙计匆匆跑进来,将听到的议论一五一十汇报。
孙老板听完,脸色更加难看。
“去,把周家那个老账房请来。”他突然吩咐道,“听说他最近手头紧。”
夜幕降临,明月楼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周林安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脸上却满是喜色。
“顾笙,今日光会员费就收了近三千两!还不算点心酒水的收入。”他兴奋地说,“你这一招太妙了!”
顾笙却没有立即回应,他正仔细检查后厨的食材库存。
突然,他指着一罐上等龙井问道:“这茶昨日还有半斤,怎么今日就见了底?”
负责茶水的伙计支支吾吾:“可、可能是泡多了......”
顾笙眼神一凛,决定不打草惊蛇,继续检查,心中暗想,看来必须对新招募的人员重新进行审查。
第二天一早,明月楼门口贴出了一张新告示:“为答谢厚爱,特推出‘夏季品鉴宴’,玉牌会员可携两位友人免费品尝,仅限前十位预约。”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不到半个时辰,十个名额就被抢购一空,其中不乏三大酒楼的常客。
八珍楼内,马守财气得摔碎了最心爱的茶壶:“岂有此理!这是明目张胆地抢我们的客人!”
马承业却露出一丝阴笑:“父亲别急,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品鉴宴,会有人给明月楼送上一份‘大礼’!”
正午时分,明月楼雅座高朋满座。
顾笙亲自为贵客们讲解每一道点心的制作工艺,赢得阵阵掌声。
就在他准备展示最后一道“金桂蜜藕”时,大堂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有蟑螂!点心里有蟑螂!”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指着桌上的点心盘,脸色惨白。
周林安急忙赶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死蟑螂躺在咬了一半的芋泥酥旁。
“这、这不可能......”周林安额头冒出冷汗。
今日正是明月楼首宴开席之日,出不出名,如何出名可就看今日了,宁可成绩平平,也绝不容半点差池!
顾笙却异常镇定。
他缓步走来,仔细看了看那只蟑螂,突然笑了:“这位夫人确定这蟑螂是从点心里吃出来的?”
“当、当然!我正要吃第二口时才看到!”妇人嗓音陡然拔高,猛地弓腰干呕,粘着糖霜的手指直戳向顾笙。
“你们明月楼就是这样做点心的?我要报官!”
顾笙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白色方巾,包起蟑螂看了看,然后转向满堂宾客:“诸位请看,这蟑螂全身干燥,没有一丝油渍。”
众人伸长脖子朝顾笙手中望去。
“即便这样,又能证明什么?”妇人旁边的另外一名女人捻着绢帕抵住唇角,眉梢挑起三分讥诮。
顾笙转身看向两人,语气平静道:“若是这位夫人从芋泥酥中吃出,蟑螂理应沾满馅料才对,可现在......”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如此。
两名妇人面色霎时惨白如纸,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周林安一左一右按住。
“两位夫人何必急着走?”顾笙声线温和却透着森然冷意,“出了这种事,是该理应报官,只不过,该是我明月楼主张报才对!”
“阿福,去请衙门里的捕快过来一趟,就说有人蓄意败坏明月楼名声。”周林安说道。
妇人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我、我只是......”
就在这时,大堂角落一个人影悄悄向门口移动。
顾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手腕——正是昨日后厨那个可疑的帮工。
“八珍楼的?”顾笙冷笑道,此人的底细他们已经摸清,“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省省吧。”
那人挣脱不开,只得低头认错。
满堂宾客见状,纷纷指责起来。
杜夫子更是拍案而起:“无耻之尤!老朽定要将此事告知知府大人!”
风波平息后,明月楼的声誉不降反升。
而此时的八珍楼后院,马承业正跪在地上,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掌印。
“蠢货!”马守财一掌拍在黄花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乱跳。
“这等下作手段也敢使?谁给你出的主意?既用了,还教人当场拿住短处!愚蠢!”
他胸膛剧烈起伏。
如今倒好,明月楼半片瓦没揭下来,反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连三岁稚童都晓得八珍楼行事不体面!
马守财望着垂首缩肩的儿子,喉间苦涩突起——马家这一代独苗,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坯子。
“你说你,就那点伎俩,强出个什么头!”案几被拍得震响。
“知道姓孙的和姓刘的为何明明也看不惯明月楼,却一直按兵不动吗?等的就是你这种莽撞的鹬蚌!”
庭院陷入死一般的岑寂,连阳光也被云朵遮挡住了光。
他们三家虽然表面上看似团结一致,实际上的关系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和谐。
“愚蠢至极!”马守财骂得口干舌燥,却仍觉得不解气。
铜钱眼里翻筋斗的商贾,稳坐川州府三大酒楼之位,哪个不是披着锦绣缎面的老谋深算。
马家原本就落后于另外两家竞争对手几个身位,偏偏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又是个不中用的,半点指望不上。
如今这记昏招使出,直教八珍楼的金字招牌蒙尘。
“滚,老子现在看到你就头疼。”马守财怒气冲冲地踢了地上的白痴儿子一脚,头疼地扶额。
看来,他得再纳房妾室了。
趁着他现在还能动,或许过两年就能得到一个大胖小子!
马承业捂着脸,揉搓着疼痛的屁股,艾怯怯地离开了厢房。
此刻他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在考虑为他添一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