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斯通和凯文·威尔逊又一次坐在了台球俱乐部的包厢里。
“他是谁?”马克盯着一旁撑着手杖端坐的卢修斯·马尔福问。
而凯文·威尔逊则颇有敌意地盯着杰克·托马斯,咬牙切齿地问:“他怎么也在?”
詹姆斯手持一杆他专用的球杆,靠在球桌边,正好把最后一颗球打进了兜里。他直起腰板,收杆站定。
“这位,”他指向卢修斯,“卢修斯,我最近认识的好友,之后也会在很多事情上对我有所帮助。凯文,别这么紧张,我请杰克来当然是因为他有新鲜的好消息。”
“他每次都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凯文不耐地说。
杰克也不甘示弱:“你怎么不说那些问题本来就很复杂?!”
“别在我面前吵架!伙计们。”詹姆斯喝令,“你们的私人恩怨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平日里拌嘴我还能当个可爱的乐子看——现在是你们表演的时候吗?!”
两人撇撇嘴,安分地坐下了。
“等事情结束了,我来买单,你俩喝点威士忌好好聊聊,成么?”詹姆斯无奈地调停了一句。
一波未平,一旁的马克又对着卢修斯发难。
“詹姆斯,我觉得这种事情你不该让一个新人来参与。”马克酸溜溜地说,“咱们要讨论的事情很隐秘,他进来时你搜过他身了吗?”
卢修斯适时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把冲突升级。
詹姆斯叹着气,喝了一口手边酒壶里的复方汤剂。
“搜过了。”他这样说,“让我们来聊些正事吧先生们,我听你们打情骂俏已经听得够久了。杰克,说说你的发现。”
杰克·托马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银行流水单。
“是这样,首先和二位明确一下,我们早就握有艾米丽·史密斯的违法证据,因此根本用不着立刻杀了她。其次,这份银行流水证明了她近期曾经从一个银行账户收到了五十万美金的汇款,不是詹姆斯给的。”
詹姆斯接过那份流水:“这个账户你查了吗?”
“卡尔·米勒。”杰克回答道,“一个伪身份,没有符合条件的同名真人能够一笔汇出50万美金。除了银行账户的变动以外,我还黑了她的邮箱,找到几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指使她和詹姆斯拉近距离、被狗仔拍到所谓的‘出轨’照片,再公开表示詹姆斯曾经强迫她提供不该提供的服务。最终的指示是,让她直接去找法院申请调查,先刑事起诉,等证实了证据链不足再民事起诉。”
杰克挑衅地看了一眼凯文。
凯文却不再接招,而是专注地阅读那些邮件内容。
“也就是说,艾米丽想要两头都吃。”詹姆斯总结了一下,“她收了买通费 ,还想再敲我一笔私了的封口费。我猜,这应当是她有了贪念,临时起意。不论我是否乖乖就范,她到了时间都会去法院的。”
马克斥了一句脏话。
“我上回就说了,建议你杀了她。”马克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詹姆斯?”
卢修斯在一旁说:“其实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他看着詹姆斯,暗示他利用魔法的力量,一个阿瓦达索命,很简单,“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如果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会把你再次叫来吗,马克?”詹姆斯却并不买账,“还有卢修斯,我知道你善于这个,但之后呢?一个刚刚得罪了我的女人,紧接着死去、或是失踪,这意味着什么?”
马克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如果我是买通艾米丽的人,我一定会在她家里安排好一大堆资料。到时候,警察会在她家里发现足够多的准备将我告上法庭的材料。到那个时候,世俗舆论里,谁是凶手呢?”詹姆斯指着自己,“就是他妈的我!”
“我理解你们想要她去死,但这个时机不对。藏在幕后的人正等着我出手,我听话还是不听话,那个人都有两手准备——正如我做事也要有两手准备一样!”
马克还年轻,真正开始为詹姆斯做事也不过是最近几年的事。在对危险和犯罪的嗅觉上,他很敏锐,但经验还有些不足。
“可是就算你用那些证据反过来要挟史密斯又怎么样呢?”马克不理解,“她完全可以找那个靠山来帮她抹除罪证——”
詹姆斯扬手一指:“就是这个!”
“什么?”
杰克替詹姆斯说出了答案:“我们就是要逼那个女人去求助!以此来判断到底是谁在捣鬼。”但他也没有完全明白,“可是詹姆斯,她未必知道是谁在指使自己呀?”
而深谙舆论操纵的凯文此刻已经大彻大悟。
他朗声笑起来,说:“她知道最好,省了我们的事。但如果她不知道,那我们就让她知道。”
詹姆斯露出满意的笑容,拍着凯文的肩膀听他说完:“只要给她一点线索,就能祸水东引。真相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狗急跳墙想要杀她灭口的,不是詹姆斯就够了。”
卢修斯听明白了。
他们打算利用艾米丽的犯罪证据威胁她,使她迫切想要找到幕后的人来帮助她。而此时,就是詹姆斯铲除政敌的好机会——他们只需要将那个伪身份和政敌联系起来,再制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那么艾米丽自然会找上门去。
接下来,艾米丽的死活就与詹姆斯脱钩了。
他们大可以按原定计划杀了她,封住她的嘴巴,再留下一些指向明确的证据。
到时候,自有政敌替他们扫尾,说不定整件事情就会被无声无息地压下去。他们或许甚至不必对簿公堂。整个事件中,就只有一个贪心不足的可悲女人,被几个政客利用,成为博弈的牺牲品。
悲哀的是,虽然艾米丽罪不至死,但她仍算咎由自取——她根本不该为了钱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
三位前来开会的年轻人纷纷摩拳擦掌,离开时还想着该如何缝制这个骗局,从他们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兴奋。
留在台球包厢里的就只剩下两位巫师。
“听懂了?”詹姆斯站在卢修斯的面前提问。
“我不是傻子。”卢修斯翻了个白眼。
詹姆斯从他手里收走了魔杖,说:“那就好,相信你能学到点东西——那就是,你现在的名声比人命重要,请多为它着想。”
卢修斯看着詹姆斯的脸,心中涌上一阵急切的破坏欲和危机感。他知道,如果让面前这个聪明的男人得知他真实的巫师血脉,那将是如虎添翼。而卢修斯无法预判那之后事情的发展。
他必须死死瞒住这件事。
复方汤剂的药效恰好过了,包厢里的两个人又变回了对方的模样。
“有件事情,我得去找一下我的堂哥。”詹姆斯自然地报备,“你和纳西莎可以在公寓里待着,除了亲密行为以外,做什么都可以。我见过堂哥就会回来。”
“我不关心你去哪儿。”卢修斯板着脸说,“注意安全,别让我的身体受哪怕任何一点儿伤。”
詹姆斯摸一摸脸颊,不无怀念地叹了口气。他俯身,又拿起球杆为自己开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