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秦苏霖这个男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确实无可挑剔,跟他疯狂温存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就是过于自视甚高的态度,使她极为不爽。
秦苏霖淡淡蹲下身子,纯白浴袍坠地,胸前的扣子故意没系,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结实有力的胸肌,男人将手里的毛毯给她披上,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的脸。
另一只手向下垂落,那股蕴含着凉意的珠串存在感极强,一直在她小腿处反复摩擦。
刚才混乱的场景仍然在眼前滚动,一种羞耻涌上心头,云织刚想打开他的手,电话突然不合时宜响起,来电显示是祝然,她迟疑两秒,接起电话。
那边语气着急:“云云,你上个洗手间怎么那么久,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织无法忽略秦苏霖得寸进尺地撩拨,挑起眼睛警告他,不仅无济于事,还换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勾引,那手犹如烈火,寸寸燎原,云织立刻扣住他不安分的手掌,狠狠甩开,语气却尽量维持着淡定:“我临时有事,回途安酒店了。”
祝然听见她没事,这才放下心,“嗯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刚才听见秦苏霖的”
“然然,我还没处理完,先挂了。”
云织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引发他人无谓的猜测,连忙挂断。
秦苏霖目光一沉,显然听见他的名字,低眼睨着她略显惊慌的神色,用指尖轻扫过她的小腿,顿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嘴可真硬。”
云织冷漠地打开他的手,忍着虚软的双腿站起来,“小秦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今晚这房间就留给你了。”
说完,她拿开毛毯,准备走人,只听身后人幽幽递过来一句:“睡完就走?”
“不然呢?难不成小秦总对我还余情未了?”云织拿他的话噎他,“你的技术很好,如果我有需求,自然会联系你,但前提是你需要做到一个床友最应该拥有的美好品质,那就是——”她温淡一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不再给对方反驳的时间,毫不犹豫地开门离去。
关于秦苏霖,云织其实比较心虚,当初的分手大部分都是因她而起,其中固然有秦苏霖的原因,但是那时的云织为追求更好的画技,经常跟一位年轻有为的老师精进技术。
而这引发秦苏霖的不满,正好云织又撞见前女友找他复合的事情,激烈的争吵过后,两人选择分手。
但她从不认为追逐更高更完美的技术是错误的选择。
云织没指望彼此会回头,更没料到他们之间会沦落成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回到途安酒店,云织继续处理热搜视频的问题,眼看舆论减轻,但组长突然公开道歉,无疑又给她添了把火。
原本今晚她心情就差,再碰上这种事,云织干脆不再忍让,直接自己和组长的聊天页面截图,把她的名字马赛克后,依次将图片陆续上传。
自从义工以后,组长常常给她发一些意味不明的暗示,光是这些聊天记录,就够他吃一壶了。
翌日。
云织着手准备找房子,在网上联系好中介以后,最终敲定郊区临海的裕树园。
这是座老小区,其中既有楼区房又有复式公寓,这边的绿化是港市做得最好的。
云织站在公寓里,硕大明亮的落地窗外,就是一片蔚蓝深邃的大海,正值黄昏时分,远处的沙滩上布满一层金箔颜色,许多人临海散步,恣意不已。
虽说是复式公寓,但隔壁也有一位租户,中介特意叮嘱,那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让她警惕点。
从罗应寺辞职后,云织海投几份简历,屡战屡败八次,终于面上一家叫做“港市旅游中心”宣传部,专门负责景区海报宣传图的设计。
公司的氛围非常好,云织第一天上班无事发生,只是负责一些小事情,打卡下班后,便接到母亲的电话。
[云云,明天你表哥京词回国,晚上八点在岁池居办接风宴,记得准时到。]
[知道了。]
[嗯,明天打扮漂亮点。]
没空询问原因,对方说完事便自顾自挂断。
云织的母亲是令她极为头疼的存在,八岁那年父亲出轨被抓,母亲当机立断决定离婚,从京市定居到港市。
但云妈控制欲很强,自小就给她灌输一些扭曲的思想,例如早早就要她催婚生子,又比如希冀她钓到有钱人或者得到一份高薪工作,正是因为这些观点的碰撞,导致母女关系隔阂很深。
-
次日傍晚。
云织特意化了个淡妆,巴掌大的脸蛋白里透粉,简单的修身毛衣将女人身材勾勒得饱满又曲线分明,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身披上驼色风衣,前往接风宴。
岁池居位于港市最外环,属于小型会所。
饭局过程中都在亲戚们谈笑风生,云织则是有话接话,无话保持沉默,表哥喝了几杯,三位叔叔正跟他讨论以后的工作。
云织一向不喜欢这些场合,她刚想离席,母亲突然叫住她,“你去哪儿?”
“卫生间。”她觉得气氛压抑,想出去透口气。
“哦。”母亲点头,眼神不悦,语气不快,“那你赶紧回来,你孙姨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一会儿就到。”
此话一出,上一秒还欢声笑语的饭桌,下一秒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云织不好驳孙姨面子,便笑着答应。
孙姨是表哥母亲,年轻时候就爱给人说媒,孙姨也给她说过,但不是人品低劣就是普信妈宝。
云织补完妆走出卫生间,迎面撞见孙姨和一位年轻俊秀的男人,他的穿着散发着浓厚的艺术气息,一头微卷的黑发,透明的镜片下双眼泛着莹光。
孙姨看见她,跟男人叮嘱几句,旋即笑着离开。
对方看见她的时刻,眸光明显一亮,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杨黎。”
她浅浅回握,“云织。”
杨黎是个主动且热情的男人。
楼下的咖啡厅人可罗雀,几番对话下来,云织倍感无趣,直接拉进度换完联系方式,让杨黎率先离开。
她原本打算直接回家,不料刚出门就碰见一群醉醺醺的男人,这群人个个西装革履,派头看着不小,估计又是一群酒桌谈事的大佬。她下意识地避开,余光最外围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苏霖身姿高挑,一身纯黑西装将他矜贵又清冷的气质发挥到极致,可偏偏搭配了一条暗色酒红的领带。
搀扶老总的手腕滑出一条沉香手串,继续为他增添些许儒雅,可那张混血的脸,又偏生出不羁的气场,散发出一股斯文败类的味道。
身旁的中年老总拍着他肩膀说:“那小秦总,旅游中心负责人的工作,我便全权委托给你了,看在秦老爷子的份上,你可要好好帮我经营项目,千万要用心。”
他轻点脑袋,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没问题。”
她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给表哥发完消息,径自离开岁池居。
碍于这地方荒僻,出租车和网约车都打不到。
她决定朝前面走一走,没准路口的出租车会多一些。
骤雨初歇,空气都透着刺鼻的冷气,马路上枯叶飘零,夜风卷过,只剩漆黑和孤寂。
刚顶着冷意走到路口,一辆迈凯伦徐徐停到她身前,还摁了摁喇叭。
秦苏霖坐在后排,凌厉的目光睨着她,看见她冷透发白的脸色,恣意的神情一顿,徐徐挺直脊背,腔调慵懒地询问:“你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云织晃晃手机,冻得微微哆嗦,却咬着牙拒绝,“不用了,我打过车了。”
秦苏霖狭长眼眸扫过手上的精美腕表,斜眼睨过去,语气清淡,“这个时间段车辆很少。”
他突然停顿,隐隐发笑:“而且云织,你是在躲我吗?”
云织轻微跺着双脚,嘴角笑容粲然,又不失冷漠的色彩,“我没必要躲你。”
他细长的手从里面推开车门,翘着二郎腿,口吻带了点命令,“既然没有,那就上车。”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秦苏霖让开些许位置,声音温润又自带疏离感:“下次打不到车可以联系我。”
“为什么联系你?”云织转头看向昏暗车厢里英挺的侧脸,揶揄道:“难道是生意不好吗?”
秦苏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目光一愣,低头轻笑,“你多光顾,我的生意会更好。”
云织敷衍道:“下次一定。”
这时司机师傅问:“小秦总,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苏霖慢条斯理地摘下纤细腕骨上的沉香木手串,素色的指尖穿过珠串,指节依次落下,徐徐握住,口吻淡到极致:“你住哪儿?”
这两次的偶遇,云织感觉比起重逢那晚的秦苏霖简直判若两人,她一时沉思入神,听见男人问,这才小幅度摇了摇脑袋,回答:“裕树园。”
“哦。”他恍然笑了下,意味不明,喉结微微滚动,侧头递去一个审视的眼神,“我朋友也住裕树园。”
云织懒得接话,每句话都在想如何才能一语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