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锦今天起了个大早。
她们公司还没有办公室，大家一直是在家办公，老板Megan也不太注重形式，没组织过线下会议，所以她入职以来一直到今天还没在线下见过其他高管。
但这段时间公司研发有比较大的进展，Megan说趁这个机会开个线下会，一方面是分享下项目进展信息，再就是大家相互熟悉熟悉。
而李成锦作为公司的大管家，自然要为这次会议忙前忙后，她提前订好了酒店的会议室，发了会议邀请，早上特地早起，想去现场看看会议室准备的情况。
正当她衣着整齐准备出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姜瑜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姜瑜，你醒了吗？我准备走了。”
她知道姜瑜以往都起得很早，先是看会儿书，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做早餐，李成锦每天早上洗漱完毕，都正好看到他把热气腾腾的早饭端上餐桌。但今天他有些反常，在厨房和书房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在门口等不到回应，犹豫片刻，手压上门把手，推开了门，姜瑜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床上，被子都没盖。
李成锦眉头微蹙，四月的天气多变，昼夜温差大，晚上不盖被子容易着凉，她走近了些，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不盖被子，你早上有课吗？”
姜瑜睡得很沉，她的动作只是让他皱了皱眉，一点要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
她又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李成锦只好附身扯了扯他的脸，入手肌肤滚烫，她这才发现他脸色酡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李成锦下意识把手放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姜瑜，你发烧了！”她晃了晃他。
此时的姜瑜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缓过神后，哑着嗓子艰难出声：“成锦，现在几点了？”
“七点三十五。”
呆滞了半秒，姜瑜猛地从床上坐起，有些慌乱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开会？还没给你准备早餐呢。”他说着，低头踩上拖鞋就要下地。
李成锦一把按住他，“你烧成这样还做早餐？好好休息吧，我去拿温度计和退烧药。”
姜瑜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他穿上拖鞋踩到地板上，却因脚下无力，一个没站稳，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成锦光是听着都觉得疼，连忙扶起他，“你就好好休息吧，烧退了再说。”
姜瑜表情痛苦，眼眶蓄满了生理性泪水，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揉着膝盖。
李成锦蹲在他面前，撩起他的裤腿，“疼吧？我看看。”
姜瑜不让她看，只推说：“没事的，你快去上班吧，我再躺躺就好了。”
“真没事？”李成锦闻言起身，轻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两人视线交汇，姜瑜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挪开眼，轻声道：“真没事。”
“行，那我先走了。”她话音刚落，松开手，干脆地转身离开，关上了卧室门。
姜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眨了眨干涩的眼，扯了扯嘴角，听到大门打开又上锁的动静，浓浓的失落感席卷了全身。
头昏昏沉沉的，光是在床上坐着就得耗费不少力气，膝盖上的阵阵疼痛让他鼻头禁不住发酸，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是生病让人脆弱，他躺倒在床上，任泪水肆意流淌。
李成锦刚才出了门，心神不宁地往前走着，走到小区门口，看到不远处的药店，脑子里不停浮现姜瑜那因发烧而布满红晕的脸。
他都烧成那样了，连站都站不稳，还惦记着给她做早餐……
李成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难以明状的情绪，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张一，能拜托你个事吗……”
挂了电话，她又编辑了一条消息：“Megan早，非常抱歉，家里人突然发烧了，比较严重，我走不开，这次会议我只能在线上参加了。”
消息发出，她收起手机，到药店买了些药后折返回去。
回到家里，她再次推开姜瑜卧室的门。
清瘦的男人侧躺着蜷缩在床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他闭着眼拧着眉，脸上是未干透的泪痕。
李成锦心思一动，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成锦？”男人睁开了微红的眼，在看到她的瞬间，眼里满是惊喜。
“嗯？”李成锦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男人脑子有些宕机，握住她的手，迟疑道：“你开完会回来了？”
李成锦失笑，“我还没去呢，你发烧了，我不放心。”
男人表情凝固了，好一会儿才说：“哦，那你的会怎么办？”
“在家开呗。”
“那你开会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吗？”男人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李成锦回握着他的手。
他穿着浅蓝色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精致又性感的锁骨，每次她亲他这里时，他呼吸都会变得很急促，让她忍不住得寸进尺。
他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他的睫毛又浓又长，瞳仁颜色偏淡，像琥珀，每当他弯着唇角看她时，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浓浓爱意，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情绪。
但当他带着水光的眼看向她时，她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又挠，痒得不行，只想压着他欺负，让他摆出各种让人羞耻的姿势，看他无地自容又无比顺从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李成锦轻咳一声，说：“当然可以。”
找来温度计，李成锦给姜瑜量了体温，又端来温水让他吞下退烧药，安排妥当后在床边坐下，打开了电脑。
会议开始，李成锦时不时说两句话，姜瑜在她身旁安静地听着，实在撑不住后终于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也不忘紧紧攥住她的衣袖。
这次地会议非常高效，结束前，Megan不忘调侃道：“成锦，我记得你没和父母住一起吧？”
“没有。”
“哦，”Megan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说‘家人’生病了，这个家人是……？”
“是我男朋友。”李成锦坦坦荡荡。
“挺好的，”Megan又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今天给你放个假吧，你好好陪家里人，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好的，谢谢老板。”
合上电脑，李成锦在姜瑜身边躺下。
姜瑜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一个接一个，个个光怪陆离，直到他梦到了李成锦。
他头昏脑涨，下地时脚底像在踩棉花，一个没站稳，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她把他扶起来，满眼关切，难得温柔地说：“怎么突然摔倒了，疼不疼？”
“不疼，没事。”
她不信，蹲在他面前，非要撩起他的裤腿看，他固执地不给她看，她眼疾手快地“欻”地一下拽下他的裤子，褪到脚踝处，受伤的膝盖顿时露了出来。
李成锦心疼地对着膝盖吹了吹，用手揉了又揉。
她嘴里呼出的气息不大，吹在发红的肌肤上，让人直发痒。
他的喉结止不住动了动。
她一边吹着，手轻柔地揉着他的膝盖，可不知怎的揉着揉着就变了味，她的手顺着大腿越来越往上，揪起一块布料，仰起脸无辜地看着他：“宝贝，这个可以脱掉吗？”
他满脸羞红，但今天的她格外温柔可爱，让他难以拒绝，颤抖着手按她说的做了。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瞬间变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牵着一抹讽刺的笑，“这么随便的吗？让你脱就脱。”
姜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别开脸不敢看她。
她继续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说出来的话锋利得像刀子，一刀一刀往他心上割：“怎么变哑巴了，之前骗我说你是我男朋友的时候不是很会说吗？你怎么这么恶心啊姜瑜，你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失忆，最好变成个傻子，这样你就能把我圈在身边？”
他张了张嘴，无力辩驳，又为自己龌龊的想法被拆穿感到羞愧万分，垂头看着地板，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没打算放过他，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一般，咬着牙怒道：“说话！”
姜瑜浑身一颤，破罐子破摔道：“对不起成锦，我只是太爱你了。”
她冷哼一声，“爱？好拙劣的借口。”
“不是借口。”姜瑜嗫嚅道。
李成锦不说话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姜瑜见她这副表情，不安到了极点，慌乱道：“成锦，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谎了，别这样好吗？”
“以后？”她神情讥讽，“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有以后？别太自以为是了。”
她说话这话，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离开。
姜瑜死死地拽住她的袖子不肯松开，哀求道：“成锦，你别生气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沉着脸，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掰开，姜瑜不死心，换了一只手，依旧紧紧拽着她的衣袖。
“成锦，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声音微颤，带着些许哭腔。
李成锦气笑了，挑衅道：“我让你当我的狗你也愿意？”
姜瑜浑身一僵，没有回答。
李成锦的眼神更冷了，不耐烦地脱下外套，“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件衣服，送你了。”
她又要走，姜瑜厚着脸皮再次拽着她衬衫的袖子，小声道，“我愿意。”
“哦？”李成锦挑眉，“那你知道狗是怎么走路的吗？”
姜瑜缓缓松开了手，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弃时，膝盖一弯，跪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