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学院的招生办公室太多了，李长弓走了一圈，看得眼花缭乱。
忽然想起来学院岛路上看到的，那座横跨两座岛屿间的大桥，那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不像是人能建造出来的伟大建筑。
进岛的时候有人说他们今年没招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长弓围着招生办公室走了好几圈，中途有几次险些被别的学院的招生老师留下。
女娲学院……
找到了。
挂着女娲学院牌子的招生办公室跟周围其他学院比起来，简陋很多，不大的学院招牌在左右两边学院的显目招牌衬托下，很不显眼，一不小心就会忽略过去。
李长弓前面有几个朝里面观望的新生，犹豫了一会儿他们还是走了。
招生办公室里面的布置简单地站在门外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两张简单的桌子后面有两位老师随意坐着，刘桥问成玉川：“我们这样真的能招来新生吗，你看别的学院阵仗有多大。”
成玉川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倚着椅背，翘起两条椅子腿：“元帅最近不知在哪看了本古书，上面写，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不是又迷上了吗，非要让我们跟着搞，我们这是学院招生，又不是钓鱼。”
刘桥：“这本好像是以前看的，现在不看了，又换了。”
“换成哪本了？”
“记不清书名，好像是本红色的，薄薄一本，当时我见到了还奇怪，这么薄的书不是分分钟看完吗，怎么好几次都是拿着同一本书在看。”刘桥回忆道。
成玉川见门外有人张望，立刻坐起来招手。
“同学来啊。”
李长弓走进去，不太确定地问：“请问这里招生吗？”
刘桥连忙说：“招生招生。”
“我是冥王星群岛来的，没有源。”李长弓先说明，如果这里也需要购买源她就再去其他学院。
成玉川放下刚拿起来准备的扫描源的仪器，和蔼道：“不是问题，学院岛有优惠政策，如果你能成功入学，可以免费申请源。”
刘桥找来纸笔递过去：“同学手写一下资料吧。”
李长弓坐到他们二人对面，将背包取下放在一旁，接过纸笔开始填写。
成玉川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打量着对方挺直的腰背，写字时露出的有力腕部，还有早已形成习惯的警戒性，暗自点头，还朝刘桥示意，这鱼不就钓上来了吗。
“嗯，你很不错，被录取了。”成玉川拿着李长弓写好的资料，煞有介事道。
李长弓怀疑她根本没仔细看。
“这个给你，拿着从后面的门进去，去体检，等体检结束拿上结果再来找我们，等今天招生结束，我们一起回学院。”刘桥递过去一枚圆形的徽章，上面刻着一位人首蛇身的长发女子。
“谢谢老师。”整个流程太快了，李长弓还有些恍惚，她双手接过徽章，起身道谢后，掂起背包准备背上。
“背包先放那边吧，背着也麻烦，等回学院的时候再拿上。”刘桥指着另一边贴着墙摆放的一排空椅子。
李长弓将背包放过去，穿过招生办公室，在刘桥的指引下，找到位于后面房间通往体检中心的门，打开门之前，她回头确认：“老师体检收费吗？”
刘桥微笑：“免费的同学。”
随即李长弓打开大门，看到热闹的人群听到鼎沸的人声。
圆形的新生体检中心汇聚了四十七所学院所有新招的学生，他们三五成群拿着代表各自学院的徽章凭证，到一个接一个的项目去做体检。
李长弓脚步略有迟疑，成玉川起身走过去：“走吧，我跟你一起，正好这会儿也没什么新生。”
李长弓抬头：“我不是害怕。”
成玉川先一步推开门：“我懂，走吧。”
李长弓双手插兜，跟着成玉川，先做了几个身高体重的简单检查，紧接着到了力量速度的大项，排队的人有点多，成玉川站在旁边等着。
“成老师怎么有空闲跟着新生体检？”旁边有别的学院老师问道。
每年学院岛新生开学的时间一共是十天，今天是今年开学的第一天。
成玉川瘦高，头小，短发，耳朵和眉眼都清晰地露出来，她的身高比一般的男性还要高点，站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嗯……今年轻松一点。”成玉川汗颜，老板一时兴起，也不知道今年能收到几个学生。
排到李长弓了，她将女娲学院的徽章放到仪器上刷了一下，随后站到检测仪上。
“李长弓是吧。”检测老师指着她对面的屏幕，“同学用你最大的力气击打过去，不用担心屏幕损坏，它的承受力超出你想象，你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请在五分钟内出拳。”
李长弓根本不需要准备，她右手握拳奋力一击。
“滴——滴——滴——”
机器一阵乱响后，屏幕显示999999999，随后乱码黑屏。
周围所有人都朝着这里望过来。
李长弓看向检测老师，有些担心的问：“老师不需要赔偿吧。”
“当然不会。”检测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他走过去拍打几下屏幕，“怎么回事，这台不是新机器吗。”
“同学稍等，我重启一下。”
等机器重启好，检测老师试了一下没问题，对李长弓示意：“同学再试一下。”
李长弓一拳过去。
“滴滴滴——滴——”
机器再次黑屏。
李长弓眨眨眼，右手背在身后。
这次连成玉川也忍不住走过去：“伍老师，你们这机器质量不行啊，再换一台。”
“成老师。”伍老师朝成玉川打完招呼，领着李长弓去旁边另外一台同样检测力量的机器前，“覃老师插个队，我那台机器坏了，先在你这里试一下。”
“我这里也这么多学生在排队等着，你让她去后面排队。”
覃老师抬抬眼，说着他看到后面跟过来的成玉川，再扫眼发现这名新生手里拿着的是女娲学院的徽章，立刻热络起来，“这不是成老师吗，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学院统考，去年可是帮了我们学院大忙，这名同学是你们今年招的新生吧，看着就不错，来来，站这里。”
李长弓站上去刷了一下徽章。
覃老师：“同学放轻松，集中精神，对着你面前的屏幕使出你最大的力气。”
李长弓咬紧牙，握紧拳头，蓄力一击。
“滴——————————”
机器长鸣之后突然卡顿，紧接着屏幕中央，被李长弓击打的地方裂开几道细纹。
“哇。”伍老师惊叹，“也坏了。”
李长弓感受到身上层层叠叠的目光，看向覃老师：“刚才伍老师说过，不会让我赔偿的。”
成玉川笑着走过去，一把将胳膊架在覃老师肩膀上拍拍：“你这机器跟伍老师是同批的？”
同时在做力量测试的有五组机器。
另外一组机器的检测老师冲着这边招手：“女娲学院的同学，来我这边试一下。”
李长弓回头看了眼成玉川。
成玉川：“去吧。”
李长弓走过去站到机器上，刷徽章之前再次确认：“老师机器坏了不会让我赔吧。”
余老师笑着说：“放心吧，怎么能让学生赔呢，而且我的这台跟他们那两台不是同一批生产出来的。”
李长弓深吸一口气，捋起袖子，右脚后撤一步，手臂蓄力——
余老师：“同学这手臂肌肉线条真不错。”
李长弓被她的话分神，看向自己绷紧的小臂，正要出的拳也跟着卸力了。
余老师连忙摆手：“别受我影响，你好好准备。”
李长弓点点头，稳住身体和呼吸，重新蓄力出拳！
“嘭——”
屏幕中间整个破开，被李长弓击穿。
“真不错。”余老师鼓掌，转头和成玉川说道，“女娲学院今年可真是收了个厉害的新生，恭喜恭喜。”
成玉川腰背挺直了些：“还行吧。”
被这边动静引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不时有窃窃私语。
“女娲学院？今年不是没招生吗，我从进岛就没见到他们的学院宣传，早知道不这么快选学院好了。”
“现在还能换学院吗？”
“不能了吧，我的源信息都登记过了。”
“这个人有点眼熟，我刚才在外面排队见到她了，她跟我一起排的弗雷学院，但好像跟招生老师发生口角，离开队伍了。”
“发生了什么？”
“听不太清，我在队伍前面，她靠后很多。”
“那你们学院损失大了。”
说话的学生看向一旁带队体检的弗雷学院的招生老师，老师好像在跟人源通话说着什么，通话加密了，他只能看到嘴巴在动，听不到声音，不过这老师一直在往那边张望，而且脸色很不好。
“同学你来试试我这一台。”
“还有我这边的。”
力量检测的机器一共有五台，现在坏了三台，仅剩的两台机器负责老师同时向李长弓招呼。
“你们俩添什么乱，想早点下班呢。”体检中心的陈主任快步走过去，一手一个，将那两个想凑热闹的老师推回去，和颜走到李长弓面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有想去的学院吗？”
成玉川：“咳咳。”
李长弓展示了一下徽章：“老师我已经选好了，去的女娲学院。”
陈主任：“新生体检结束才是正式入学，还可以再选，听说你从冥王星群岛来，那肯定对新地方陌生，我跟精卫学院的院长关系不错，去了给你优等待遇，有专门的老师带你，你有考虑吗。”
成玉川大声：“咳咳咳咳。”
陈主任瞪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是你们的学生，我就随口问问。”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李长弓。
李长弓有些不自在地拉了下衣领拉链，将本就离最上面只剩一点点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立起来的衣领遮挡了下巴和嘴。
“你别开我学生的玩笑了。”成玉川过去一把揽上李长弓，“这位开口就要抢别人学院新生的是体检中心的陈主任，也是精卫学院院长的姐姐。”
李长弓：“陈主任好。”
“哎，真是好学生，越看越喜欢。”陈主任笑眯眯的，“还有几项检查没做啊，我领着你。”
陈主任领着，成玉川跟着，还有很多被吸引顾不上做体检的新生围着，李长弓做完了剩余的体检，在速度和反应上再次刷新纪录，引得围观的人群连连惊叹。
甚至有体检老师小声讨论。
“比老师还厉害的新生让我们怎么教，幸亏我不在女娲学院当老师。”
因为体检中心一般只有每年招生时的十天最为繁忙，所以这里大部分的体检老师都是从各个学院找来的兼职，体检结束正式开学就会回到各自学院上课，只有一小部分的老师是体检中心的正式员工。
“你想去女娲学院当老师，他们也不一定收你，他们能收这么厉害的学生，就只能证明他们的老师更厉害。”
“我不信。”
“看到那个跟在新生跟前的成老师没，别的不说，你能跟她比吗。”
“那你也不能找个这么厉害地跟我比。”
陈主任原本笑眯眯的神色，在李长弓一项又一项超常规的体检结果出来后，渐渐变得淡了，甚至有些严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不是。”成玉川低头凑过去，小声说。
陈主任不语，领着李长弓到了最后一项检查，血常规。
因为要抽血，血常规的检查没像其他的检查一样在公共区域，而是在被隔出来的房间里。
抽完血，在等待出结果的时间里，陈主任递过去一张表和一支笔。
“闲着也是闲着，把最后一个心理健康检查的测试表填了吧。”陈主任随意地说道，说着坐到了李长弓对面。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陈主任和成玉川，他们一个坐在自己对面，一个站在自己身后的门口。
李长弓微微侧身，让自己的余光可以看到身后的成玉川。
“我还以为血常规是最后一项检查，原来还有一个。”说着李长弓拿起纸笔，开始填表。
“没有单独开项，是因为别的新生